马丙笃按棕小东的肩膀:“你带一营弟兄跟我行动,咱们进村杀人!”
贺小东本就看似微笑的脸上露出一线狰狞:“谢营长照顾!”
马丙笃最后在怀里打开电筒看了手表,转身向众人下了命令:“现在零点五十,各部逐次出发,凌晨两点准时打响!不要恋战,各排长盯紧人,把弟兄们给我平安带回来!”
众人领命分头行事,一个个目露寒光,带足满腔仇恨朝着即定方向摸去,虽然心中杀意激荡,但脚下动静却比过来时还小上许多,马丙笃目送完迷糊和黑头带领的最后一支出发的放火小队,然后让一营贺小东的六个手下和随身护卫的小道士围蹲在一起,说起了自己的打算:“弟兄们,看村口汽车和马车的规模这里至少驻着一个大队的兵力,就是说有上千人,如果直接冲锋我们这九个人连村口都进不去,我的想法是这样,等下贺排长和小道士摸掉村口的哨兵,我们分成两队进去,我带小道士去找鬼子的指挥部,争壬掉些官佐,贺排长带人士找鬼子的炮兵,想办法炸掉鬼子的步兵炮和弹药,我们必须在一点四十分前动手,然后借着钟权和迷糊他们的佯攻掩护撤到东面,最后让鬼子的追兵坐坐方近山的炸药包!”
小道士一楞:“营长,你刚才不是命令大家两点动手吗?咱们提前动手会不会太早?”
贺小东骄傲的一撇小道士:“你懂个啥,营长带咱们吃小灶,这叫黑虎掏心,把老虎喊醒了还掏个屁的心!”
小道士这才明白,原来马丙笃给众人布置了一圈任务,都是为着带领贺小东发起这一冲来打掩护,不由心花怒放连声说:“好好好,这打法好,掏鬼子的心!”
不过贺小东又说:“营长,要不我去搞鬼子的指挥部,你们两个人怕不够。”
马丙笃摇头道:“本来鬼子的指挥部就不好突袭,人多更难有效果,你们打掉哨兵后我和小道士换上鬼子的衣服,能摸进去最好,摸不进去就在外面扔手榴弹,只要拖着鬼子的指挥部十分钟内发不了命令,咱就能全身而退,你们炸炮更危险,要知道鬼子的炮排有55人,而且晚上肯定是弹炮分离存放,所以你们又要杀人、炸炮,还要毁炮弹,是三个事情,我们只去吓唬吓唬指挥部就行,否则明天又有不少炮弹落到我们阵地上了。”贺小东听完也觉得是这个理,就不再要求更改任务。
时间紧迫,马丙笃带领众人摸到村前两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小道士和贺小东前去摸哨,两个在火堆边巡逻的哨兵没有任何意外的被杀掉,小道士直接运指点了哨兵肋下的章门死穴,贺小东更是凶狠,从哨兵身后跳起第一个手刀砍在喉间断了呼救,紧接着第二拳打在了脾脏上,第三拳又打碎了肝脏,这个倒霉的日本哨兵在地上艰难蠕动了一会才停了下来,口鼻间开始汩汩出血。
马丙笃快步走过来斥责贺小东:“你一下就收拾了,费这么大事做什么!”
贺小东却不回答,从倒地的哨兵怀里掏出一个冀中幼儿常戴的虎头帽,帽子上还嵌有银子打制的牡丹蝙蝠花片铃铛,交给马丙笃后说道:“刚才我摸到跟前,看见他从怀里掏出这个撬银铃铛,一时忍不住下了重手。”
马丙笃摸摸帽铃上的斑斑血迹,揣到怀中没有再说什么,赶快让人脱下两个哨兵衣服,自己和小道士换上后对贺小东说:“鬼子巡逻队还有七分钟过来,我们抓紧行动,到一点四十必须开火!不能晚也不能早!”
贺小东说声明白,就带人趁着夜色向村西打麦场的汽车摸去,虽然没有看到步兵炮,但是可以断定宿营时炮与车应该在一起,所以这七个人边走边掏手榴弹,等潜伏到打麦场外时,贺小东心中大喜,终于在汽车中间看到了步兵炮,并且不是马丙笃之前判断的两门,足有六门之多,而且在在六门步兵炮后面,还并列着八门105榴弹炮,贺小东先惊后喜,从打麦场上的炮火规模就能猜到村中停驻的不是什么大队,至少是一个步兵联队,肥肉!绝对是肥肉!
敌情判断有误反而让贺小东兴奋不已,卡车上也堆放着整箱的炮弹。按炮兵作战要求,宿营时不能将炮弹这样集中置于空旷地方,必须分散成几处,再做好防空和防炮掩体才行,可是中国军人在此地一没有飞机、二没有大炮,更加缺少的是斗志,所以步兵47联队的炮兵们不想多费事,大家集中在一起方便一觉醒来继续进攻,这样的平静夜晚在中国已经度过了两个月。
与贺小东兴奋的心情不同,马丙笃现在的心情突然紧张起来。进村的一路还算畅通,小道士身穿的哨兵军衣领上虽然有血迹,但是不会有人认为是他本人的,在野战医院门外站岗的日本哨兵还卖弄着见识对同伴说,一定是这个新兵经验不足刺歪了,没有刺中支那农民的心脏,而是扎到了脖子,所以让血液喷溅到自己的衣领上。虽然这些话马丙笃听不懂,可是经过日军设在村中的野战医院时,余光看到却里面灯火通明,足有三十多个身穿白衣的人在忙活,鬼子一个大队的军医也只有三人现在不但有了这么一座野战医院,医生也多出了十倍,显然村里至少是联队或旅团级的指挥部,保守也有三千多日军在村中宿营,自己今晚带的这二十多人连个痒痒也挠不过起来,是继续行动还是立即撤退?可是就算撤退也无法通知已经四散村外的战友们,一个念头在心中闪现,马丙笃一边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