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丙笃听罢也不再询问,同样把几个俘虏又依次盘问了一遍,情况与钱大拿第二次所交待的又相吻合,心想这次恐怕是真的了,想来想去觉得不好处理,毕竟涉及日伪地方人员,若其言属实,不但无过还有反正的功劳,但是又丢失了大汉奸,加上沿途抢劫民财,这都是战时明正典刑的不二人选,无奈之下只能向胡爱民求助,胡爱民听完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只说了九个字:“让战区长官部头痛吧!”马丙笃也明白这种事情超出了自己营级干部和胡爱民师团干部的权限,只能把钱大拿等人绑好,一路押解到正定师部再说。
牛七彩和老秀才等人早都听到动静可是不敢动弹,两个月以来村中只过零星散兵,偶有放上一枪吓人勒索的,但这么砰砰嘭嘭打了半个钟头还是第一次,直到枪声平歇,远远看着马丙笃等人押着一串俘虏进村,才知道**胜利了,壮着胆子站出门来问候。
胡爱民含笑拱手:“惊扰老先生和诸位乡亲了,刚才是一股汉奸流匪被我们捉住,杀了七八个,烦劳乡亲们择地葬之。”
老秀才惊魂甫定,也抱手还揖道:“全赖长官所部神勇,蔽乡幸免水火,贱躯苟得残喘,埋人小事不敢劳长官操心,老朽这就带人把这些汉奸土匪葬到村西盐碱坡,咱们铁炉庙虽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却也不能便宜这些卖祖求荣之徒!”
众俘虏站在队伍中间任凭村民往身上扔土抛粪,一丝不敢声张,心中都对做汉奸万般痛绝,钱大拿更是恨不得当日反正时战死在通县,好过今天遭受这种侮辱。
马丙笃把村民劝开,带着俘虏进到保长院里,牛七彩今天终于见识到真正的行伍打仗,虽然只是一场算不得正式战斗的遭遇,但是向往之心油然而生,在院里院外一通忙活,帮着关押和审问俘虏。
院子里,马丙笃又向钱大拿问话:“你知道日军现在进攻的方向和兵力是什么?”
钱大拿又摇头又点头:“实情俺不知道,只是听沿路二十九军的人讲,日本人在西边,从北平南下打保定,在东边从天津南下打沧州,还没听说从霸县到任丘、深县的动作,所以俺们这才向深县下来,至于日本人的兵力,北平方向的俺不清楚,天津下来的有关东军独立混成第一、第十一旅团,还有驻朝鲜的第十二师团,另外,日本海军十几艘军舰停在大沽口外,不停开炮,那火力,多少弟兄没被炸死,是被震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