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雨随着杜凌的动作看了看身处的空间,有些呆愣地点了点头。
“此处是群芳楼最偏的小包间,平日该是用来堆放杂物的,因为翰林花会才会清扫出来增加收益,价格已是平日最好包间的三倍。大嫂将就将就,此处就是窗子小了些,到底还是弄干净了的,我虽是这里的常客却无官无职,老板也不敢把好地儿腾出来与我。”
这一番解释让杜凌望着秦沐雨的眼神更加诡异了。
既然档次低至“杂物间”,又较为偏僻,该是可以放心说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不如就找这个二叔子好好“沟通”。
“我并无嫌弃的意思,你大哥说过群芳楼今日的状况,像咱们这些寻常人家只怕连进都不容易进,能有这么个包间坐着已好过楼下大堂太多,我自是心满意足。”杜凌端着那所谓的清茶沾了沾唇舌,“沐雨,我以大嫂与大夫的身份问你几个问题如何?”
有很多事因为秦沐斐的关系她没有开口,对秦家二老、丁瑜贞甚至是秦沐雨自己,她都未曾提起过。
“大嫂……想问何事?”秦沐雨眼里闪过一丝惊慌,却又故作镇定。
这自然没瞒得过杜凌。
“沐雨,我是一个大夫,在回秦家之前是留在鸿雁楼坐诊的,接待的病患除了楼里的姑娘偶尔也有男子……其实你应该清楚我能了解到什么程度,你的病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天花,你自己应该知道。”杜凌开始从侧面敲击,她不是不能明着问,而是给对方足够的时间接受他们要沟通的内容。
逃避从来不是解决事情的方法,这个男人在面对她时总有一丝恐慌,想必正是因为她知道的太多。
秦沐雨显得很焦躁,又在极力克制自己。
他的视线毫无章法地乱瞄,在桌上拎起酒壶便打算给自己喝酒壮胆,可一抬眼看到对面坐的杜凌,顿时又蔫吧地放下了。
于是,他只能大口地灌下一杯清茶,以喝酒的架势。
“大嫂,我知道瞒不过你,但我也知道这事你未曾与家里人说过……如果可以的话,请大嫂别为难我。”秦沐雨满面的尴尬,眸中更藏不住那微弱的苦楚。
他对杜凌的敬佩与拥护不是源于她救了他的命,正是她替他隐瞒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好,我不问你他是谁,但我得知道你是否是自愿心态。在你与那个男人发生关系之后,是否与其他人有过性行为?还有更重要的,你是否还与他保持联系?”杜凌严肃的目光逼直地落在对方的脸上,紧紧锁住他的视线不容他逃避。
虽然秦沐斐那家伙有可能知道这段歼/情,但她撬不开他的嘴,这个二叔子显然好搞定多了。
许是这种咄咄逼人的目光让秦沐雨心慌,他在低头移开视线后,选择面对始终存在的问题,苦笑着回答道:“在此刻之前我并不知大嫂你竟……竟知道他是个男子。大嫂放心,在那事之后我并未碰过贞儿她们,因为觉得自己……脏,我只怕对此事都提不起兴致了。那晚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我在家中生死未卜时,只怕他已不在汴京了。”
“既是如此,在康复之前就先修身养性吧。另外,你家大嫂我虽对心理学研究不深,但你若当真心中有所困扰,找我聊聊舒解舒解倒是可以的。喜欢男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你已娶妻自是该对婚姻与妻子负责,你大哥应该很快回来,此事我们日后再找机会详谈吧。”
杜凌心中暗自舒了口气,原本打算找那个男人了解情况探探秦沐斐到底隐瞒了什么神秘大事,其实也就好奇心作祟,突发奇想暗自打听此事。所幸那人已不在汴京,要不然她还可能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