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程诺还是妥协了。
二人同躺一张床上,中间隔着一条腰带,那感觉就像是回到了小学时代。
上小学的时候,程诺和杜决同班了六年,而作为同桌的时候,则有四年,也就在五、六年级的时候,为了照顾一个近视的同学,才把顽皮的杜决换到了后面的位置。
当时,程诺和杜决能够坐在一起,这其中自然和程、杜双方家长的要求脱不了关系,杜决在小学的时候就已经把痞气暴露,打架斗殴的事绝对少不了他,而相反的是,程诺那就是老师捧在手心里的乖宝宝,所以,把杜决安排坐在程诺旁边,也着实让老师心疼了好一阵子。
程诺面对其他的同学,那态度是绝对的谦虚、和善,可是面对杜决……
俩人老恩怨了,要让程诺对着杜决温柔的笑,那比要了她小命好不了多少,那时候二人最大的分歧主要来自两点:头发和座位。
程诺小时候是留长发的,而且扎着两根小辫子,虽然头发稀疏,还有点泛黄,可留不起长发的杜决则整天好奇的要死,反正上课他不注意听,要不就是把程诺的小辫子绑在自己的钢笔上,要不就是直接用自己的铅笔盒夹住程诺的发尾。
程诺上课专心,稍有不慎,就吃了暗亏,那铅笔盒扯得她头皮火辣辣地疼。课间的时候,便是程诺报仇的时候,最初,她还会选择向老师打小报告,可后来发现,老师对杜决也是无计可施的那种,于是,便自己报仇!
她的招也挺幼稚,往杜决的凳子上粘块口香糖,把他的凳子藏到别的同学的座位下,诸如此类,总之,二人之间,争斗的戏码每天上演。
而另一个争吵根源,便是座位大小。
那时候是两个人共用一张桌子,桌子正中划上一条用粉笔画的“三八线”,那是必不可少的。
程诺偶尔写作业,胳膊不小心越界,杜决便很不客气地把她的胳膊猛地顶回,搞得程诺不可避免地在作业本上扯下很长的划痕。
“杜决!”
“越界了!”
程诺那叫一个恨啊,却无从反驳,只好等待机会,当杜决那黑黝黝的小胳膊越界时,程诺会很不客气地拿着钢笔尖,狠狠地戳进杜决的胳膊肉里……
时隔十几年,哪怕是现在,程诺一想到那时她和杜决的斗智斗勇,也会觉得十分可笑,现在,二人之间再次隔起了“三八线”,她竟然玩心大起,精神十足地等待杜决“犯规”。
身边的杜决,呼吸沉稳,应该是睡着了的,就在他下意识地一个翻身后,程诺借着夜灯那微弱的光,精准地看见,杜决右手的小指,越过了腰。
程诺兴奋地四下寻摸,终于想到了自己化妆包里有个回形针,她知道,自己的恶趣味犯了,可人还是翻出那回形针,好不犹豫地将针尖狠狠地插进杜决的小手指的指尖肉里。
“啊!”杜决一个激灵,收回手的同时,一声哀嚎,“快止血!”
程诺眨眨眼,这才明白杜决估计是做梦给病人做手术呢,她压抑着狂笑,本着小脸,顺便对着杜决大腿方向踢了一脚,“止个头,你越界了!”
“嗯?什么?”杜决还没分清状况。
程诺有点无耻地将腰带往着杜决的方向挪了挪,而后推搡着他沉重的身体,“越界!”
杜决似乎明白了,他支支吾吾地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而后翻过了身,整个人摇摇欲坠地侧卧在床边,稍一动弹,就可能摔下床去。
可就这样,杜决倒也安然无恙地再次响起平稳的呼吸。
程诺瞅着自己成功霸占了将近五分之四的床,再推了推那腰带,终于满足地闭眼入睡。
却不知那个背对着她的杜决,正眨巴眨巴他那双黑眸,很小心地对着小手指吹着,无声地抱怨:程诺这个狠心的女人!
……
第二天起床,程诺发现身边的杜决已经起了,她洗漱完毕到了客厅,就瞧见杜妈妈笑逐颜开地迎上来,“诺诺醒啦,昨晚睡得好不?”
程诺有点窘,她知道杜妈妈真正的意思是什么,昨夜那么狠命的摇床,而且足足摇了大半个小时的,她突然开始担心另一个问题,杜妈妈应该不会要去查看“落红”吧。
但很快,程诺便无视了这个弱智的问题,啥年头了,大不了就说自己和杜决在“交往”过程中,就已经破了处!
“睡得挺好的,妈。”
抛开那些限制级的话题,程诺倒是真的不觉得在杜家生活别扭,毕竟是从小就认识的,而且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在杜家过夜的次数,也不在少数,初中、高中那会儿,父母为了做生意,常常往外地跑,而她那时就隔三差五地在杜家吃住,现在就像是重温过往一样。
杜妈妈对程诺也是知无不言的,“那就好,我还怕你现在大了认床,不过豆豆那孩子昨夜好像没睡好,一大早醒了,去买早餐,瞧他那老鼠眼皮底下,都是黑眼圈。”
老鼠眼……
呃,杜决确实是单眼皮,但是却并不小,而且,睫毛还挺长的说。
“他昨夜没睡好?”程诺此问,完全是下意识的,想着自己扎了他的小手指头之后,便没再招惹他了,他还有什么好失眠的?
杜妈妈笑道,“不管他,我倒觉得这样好,就算想要孩子,也不能太过了,有节制才好。”
“……”程诺怔了怔,而后脸蛋轰得一下红了。
她懂了,敢情杜妈妈的意思是杜决一晚上都在惦记着床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