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对面向日的这份沉静,忍足并没有把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和盘托出。沙耶这件事,对忍足来说,将会是场契机。忍足自己都没发现他内心深处最黑暗的愿望在逐渐的成长着,如此下去,终有一天,会长成参天大树吧。
一心思考的忍足并没有注意到向日用手机给远叶发邮件,而向日也没有想过要把邮件内容告诉忍足。
‘远叶。今晚上我可以去你家吗?好想念奈奈阿姨的点心呢~’向日知道,只要他一这么说,远叶就一定会回给他肯定的答复,可想到远叶总是这样体贴地包容他,向日就觉得心酸楚得更加难过。他喜欢远叶,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尤其是在看到沙耶和远叶的照片时,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也可以这么这么难受。
邮件很快就被回复了。上面就写着‘好的’再加上一个大大的笑脸。看到这个笑脸符号,向日五指攥紧了,下了一个决心。
他要告诉远叶他喜欢她,超级超级超级喜欢。对。他要亲口告诉她,就今天晚上告诉她,因为,他有种感觉,如果再不说,远叶就会被沙耶给抢走了吧。照片里的两个人,看上去,真的很温暖,就好像,就好像,永远不会分开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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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佑君?”门一打开,看到眼前的人,远叶神情意外地喊了起来,“你找我有事吗?”
纯白的笑容,温和的眼神,干净的味道。可能是刚洗完澡,还能感觉到她身上透出来的水汽和浅浅的沐浴液香气。看到门口的远叶时,忍足的眼睛不禁锐利地眯了一下。一直躁动不安的心,刹那平静了下来。
“只是突然想见你了。”他微笑着绅士地说道。然后不出意料地看到远叶一怔,白皙的肌肤在墙壁处昏暗的灯光下渐渐被晕染成红色,青涩而纯净。这次,他没有再转移话题,而是静静地望着她,看着她的脸越来越红,直至她开始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才淡淡地笑了起来,上前一步,就握住了她的手。
“唔?”远叶慌乱地睁大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却不敢乱动地站在原地。
忍足轻笑着,“我有件事想跟你说说。应该是不占用时间吧。”说着,他的手握得更紧了,好像是要把她的手给揉进自己的手掌之中,用力地握着她的手。想到白天看到的照片,忍足的眼中一片暗沉。
并没有注意到这点的远叶看了下时间,又跟奈奈妈妈说了一声,这才点头。两个人就走到了离远叶家大概五十米远的儿童公园。说是公园,其实只是个小小的供以人玩乐的地方。不过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独自立在那里的路灯孤零零地站着。
“佑君?”远叶不太自在地率先开口。
“嗯。”看着远叶有些像小动物般不安的模样,忍足眼角隐隐透着点点笑意。
远叶抿了下唇,便小声说,“有什么事一定要在这边单独说呢?”
那攥成拳头的手,还有稍微紧绷的身体,完全能够让人感觉到她在紧张。忍足戏谑地笑了起来,伸手出其不意地握住了远叶肩头的头发,让远叶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似乎是被这种大胆的举动给震惊住了。
不够。不够。不够。这样根本就不够。忍足的血液在身体里猛烈的奔腾着,发出饥饿的渴望声,抓住她的头发,牵住她的手腕,拥抱她的身体还有……忍足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烈火之中烧烤着,全身都充满了燥热感,快要失控了!快要失控了!
“佑。佑君?”远叶的眼睛像是不懂世事的猫咪,无辜地看着他。
“呵呵。”忍足浅笑着,“今天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说完就放开了远叶的头发。
见头发被放开了,远叶才松了口气,但眼中还是不由浮现出担忧,那是对忍足的担忧。“什么事?”
“我发现。一个男孩竟然假扮成女生,你说,有趣么?”忍足轻声说道,然后笑着看着远叶放大的瞳孔还有发白的脸。“那个人叫星野沙。立海大的。连男人的自尊心都不要了,把自己假扮成一个女生。还真是……”
“沙耶不是那样的。”远叶脱口而出。
忍足冷眼对望,在目光触及到远叶的视线时,不由僵了一下,内心的愧疚感涌然而上。他到底在说什么。可远叶的辩驳,却又让他内心的烈火烧得血管都在痛。这个女孩,一点都不懂,她一点都不懂他有多么的痛苦,他的心就像被丢在火上烤被人用刀切割着,可这个女孩却一点都不知道。
“沙耶是因为……是因为他……以前的……因为……总之他是因为很多事情,才会是现在这样。”
看着她那很努力很用心解释的模样,忍足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如同黑暗中幽深的海,深邃,冰冷。
“你说如果大家知道星野沙其实就是沙耶。那会如何?他学校的学生和老师会怎样看待一个异装癖的人呢?”
“不可以。”远叶死死地咬住唇,总是清澈的眸子也蒙了一层雾。但,没有哭。“沙耶不是异装癖。他只是受伤了。”
忍足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人挖了出来。
“佑君。拜托。不要,不要告诉别人。”远叶细弱的声音如同被抛弃在外的幼生小猫。
“好呀。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见远叶刚露出‘得救了了’这种神情,忍足就诱惑式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