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阁314 恨有这样的母亲
青儿,青儿。
楚国公丢下手中碎骨,向地上别的碎骨摸去。
他紧张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如果青儿和小桃同进遇难,那么这里就还会有一具尸骨。
把能摸到的所有骨骼凑在一堆,仍只是一个人。
楚国公抬头向前望去,可是他的眼。竟连火光也不能再看见,哪里看得见什么。
他的心紧紧揪着。
以青衣的性格,就算是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也不会舍弃小桃,那么她一定在附近。
老泪涌了上来,他丢下手中尸骨,趴在地上向前摸去。不肯放过洞中每一寸土地。
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她出事了,那么就把她的尸骨找回来,如果这里没有她的尸骨,就可能还活着。
洞中弥漫浓裂的尸臭味,但他一门心思全在寻找青衣的尸骨上,平日极小心谨慎的他,竟完全没有察觉。
甚至前方偶尔传来极轻微的声响。也听而不闻,浑然不觉。
直到他摸到一条硬邦邦的腿,才惊醒过来,慢慢抬头,向上看去,虽然他什么也看不见。却也知道自己的手抓住的是什么东西。
紧接着肩膀上传来一阵剧痛,另外有许多双手向他抓来,把他牢牢抓住。
洞中群尸躁动起来,他不知道自己被多少丧尸包围。
苦笑了笑,这一生终究是要结束在这里。
他没有感觉到害怕,只有痛心和惋惜,最终没有找到青衣,也不能再看月娘一眼,闭上眼等待死亡。
死亡的气息将他牢牢罩住,脑海里却异常的清明。
他似乎看见了另一个空间。
看见二十六七岁的他,骑着玉兔宝马,身披黄金战甲,头上舞着黄金帝冠,被数不清的尸群围住。
他手舞着一把赤金长刀,一路厮杀,每一刀挥出,金光过处,都有数不清的丧尸脑袋开花,生生地开出了一条血路。
血路的尽头,是他苦寻的尸王。
尸王与众尸,沉睡于地底,本不会出土害人,但他数月前斩杀一只在人间采阳补阴的千年妖鳗时,被妖鳗逃脱,妖鳗逃入地底,惊醒尸王,蛊惑尸王出土与他为敌。
尸王听信妖鳗的话,恼他打扰他清修,唤醒地底沉尸与他为敌。
一场惊天动地的拼杀,他杀死尸王,却被妖鳗寻机咬了一口,妖鳗虽然被他斩于刀下,但他在回路上,毒性发作,从云头上栽了下去。
迷糊中,感觉到被人所救,似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对他精心照顾,却奈何治解不了他体内淫毒。
最终他熬不过那毒性,将那女人……
邪皇阁314 恨有这样的母亲
画面停在了这里,等他醒来,随着他体内的淫毒解去,这份记忆却被完全封存,记不起丝毫。
这是他前世的记忆。
如果不是被群尸袭击,刺激到那封存数万年的记忆,或许这份被封存的记忆,永远都不会被解开。
永远都不会知道,他玷污了一个于他有恩的姑娘。
命宿司说他这些年过得太过清闲,闲到连起码的人情事故都已经忘记。
他只是笑笑,很是无所谓,虽然不曾动过情,但活得太久,世间百态已经看得麻木,哪里还会在意那些。
那些年,命宿司最喜欢八卦玉帝的第五房小妾,就连玉帝的这个小妾嫁给玉帝前,与人偷生了个私生女,嫁期到了,把女儿丢给了一条比那私生女大不了多少的黑虺抚养,那私生女与小黑虺在乌山过的委实艰辛可怜,这种小事都要翻来说上一阵。
那时的他,只觉得玉帝的小妾不守妇道,又狠心弃女,十分可憎,至于那个yòu_nǚ和小黑虺虽然可怜,但天地间可怜人多不胜数,他听了后确实隐隐不忍,本欲将那yòu_nǚ和黑虺接到宫中抚养,但命宿司却说那条小黑虺是天皇的遗弃的幼子。
他与天皇的关系及其恶劣,你死我活都拼过好几回,如今虽然不再打打杀杀,却也是老死不相往来。
如果是天皇丢掉的一只猫,他或许会去捡来养着,但那是天皇的儿子。
血脉相连,谁知道天皇哪天又想通了,把这小东西捡了回去,他辛苦一场,岂不是帮那人养儿子?
他没吃多了撑着。
既然是天皇的儿子,他就更不耐烦听了。
偏偏命宿星却跟上了瘾一样,没完没有了。
不是玉帝的第五房小妾,就是乌山的那双弃儿。
他听得十分不耐烦。常常棋下到一半,就把命宿司轰了出去。
今天轰了他走,他过上三五天,又抱着棋盘过来。
然棋下不到一刻钟,他又开始唠叨,真是烦不甚烦。
命宿司说他还欠了一场劫难,问他何时还上。
在他看来天数到了,该还的时候。自然也就会还上。
经不得命宿司唠叨,索性到凡间逛逛,沾染上点所谓的人情世故,省得命宿司每每与他下棋时。总在耳边念叨个不断,下盘棋都难得清静。
如果他命宿司所说,他当真还欠着劫未了,如果遇上,就一并了了。
难道这一趟正好带上了他的劫难?
而记忆中那个姑娘的模样与月娘一般无二。
难道因为那段封存的记忆,他才对月娘如此无法割舍?
他无光的眼,猛地睁开,已经盲了的眼,突然间重见天日。即便是伸手难见五指的地洞,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群尸在他睁眼的刹那间,如同见鬼一般弃了他争先恐后地逃窜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