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一听这话音儿就知道,这位也跟前面那些人一样,惦记着三净皂的医用价值,恨不能让贾环号脉开方子来证明三净皂的医疗效果。不过这回贾环已没时间了,必要让人知道自己的诚意方好,便笑道:“喻掌柜的意思我明白。要说三净皂防病之力如何得证其实也是简单事。”喻掌柜倾耳而听。贾环道:“只要有两个紧邻的村庄,村中人数相同,贫富相等,吃食、饮水都一样,干的活计都一样。只给一个村子的人用三净皂,每日饭前便后用它洗手,干了活也要用它洗手。另一个则还是原样。然后,把这两个村子每一个病症皆记录再案,不过一二年时间,便可得验我所言不虚。”
喻掌柜听了变了脸色,道:“小公子真会说笑!哪里有这样的两个村子!”贾环忙笑道:“也可再轻省些,两个一样的人家,甚至两个差不多的人,也一样能看出效果来,只是没有那么客……呃……那么……”贾环词穷,“客观”要这会儿要怎么说啊!贾环挠头……喻掌柜想了一回,接话道:“是了,若是只有两人确实难说的准。这个多吃了一口冷水,那个少穿了件衣裳,保不齐就病了。正所谓繁征博引,自然是越多愈好。”贾环连忙点头:“正是正是!”
他见喻掌柜还在低头想这事,忙把话题拉开,道:“其实喻掌柜也不必执着于此,防病不防病的有什么要紧。你可用三净皂洗过手、洗过衣裳?可好用不好用?”喻掌柜笑道:“那自然是极好用的!洗过衣裳新的似的!只是拿它洗缎子绸子竟有些洗脱了色了。”贾环大汗,忙道:“是我疏忽了。这三净皂不能用来洗丝绸的东西,洗得太干净,反倒坏了东西。”喻掌柜叹道:“白璧微瑕……”贾环忙道:“这不算什么,喻掌柜可看了我算的成本?”喻掌柜忙道:“正是呢!竟只要那一点本钱吗?可是真的?”贾环笑道:“自然是真的!且做得多了只怕还能降一降。”
喻掌柜若有所思。贾环再接再厉,道:“只凭着洗的这么干净,本钱这么低,难道这还不是个好东西?至于防病……用得多了,大家自然就知道了。”喻掌柜不由点头,贾环窃喜。喻掌柜便道:“小公子所言有理。在下也不拐弯抹角,不知这三净皂的方子,小公子意欲作价几何?”贾环想了想,道:“这方子……我想着倒有两个卖法。一个是这方子直接给你,一手钱一手货。今后这东西卖好卖坏,是赚是赔,再与我无干。二一个,是拿这方子入股。我在这三净皂买卖里赚分红,凡一应生产、销售、新产品开发、品牌打造我都会出力……”贾环一高兴说脱了嘴,忙往回拉道,“总之,我能拿出个详细的呃……这个……一条龙计划……帮你把这三净皂行销天下!”喻掌柜皱了皱眉,问道:“若是‘一手钱一手货’要钱多少?若是入股,占股多少?”贾环道:“钱便是五千两,股便是百……呃,三成股!”
“啊?!”喻掌柜大惊,心道这小子年纪不大胃口可真不小!也不看看自己吃不吃得下!贾环见喻掌柜身子向后倾,作准备撤退状,连忙道:“喻掌柜不必忙着定下此事,我这里还有一个三净皂的经营方略,明日我差人送到贵店。喻掌柜不妨瞧瞧那个,再仔细想想,这事可做得做不得。”喻掌柜听了暗想这孩子花样不少,便道:“也罢,此事须得同东家商议了,再论其他。”说着便站起来告辞。
贾环送了客,自己跟着也出了门,严立送他回了荣府。他一进屋便预备笔纸,一边磨墨一边细细琢磨。“玉留馨”会对三净皂感兴趣是出乎意料的事,他之前想过的一些个三净皂的生产经营计划,都是些占领低端市场的方案,如今可就不适合了。他之所以敢喊出五千两那么高的价码,就是因为“玉留馨”这样的大买卖完全出得起,故而他要让三净皂能显出相称的价值。至于三成的股份,那是最好的情况了,想头不大。不过总归现在不是藏拙的时候,尽力争取就是。
第二日一早贾环便派了赵国基把经营方略送到“玉留馨”柜上。喻掌柜亲自出来接了,拿到后面一间内室里,向里面笑道:“正说着就来了。”里面正有一个三四十岁的文士坐着喝茶,听了这话便道:“快拿来我瞧瞧!什么好东西值五千两!”喻掌柜便将手中一大卷子纸递过去,那文士打开一看,“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那纸都是小儿习字用的九宫格,一篇子写不了三十个字,那一卷子怕是没有千八字。喻掌柜扫了一眼,见字写的仍是横不平竖不直的,笑道:“倒还是原来的字迹。”那文士又笑了一回方才细看。
看了几页,那人的脸色便沉下来了。待一目十行的看完,便皱了眉头,半响才道:“这真是个四五岁的孩子?”喻掌柜也跟着看完了,想了一回,苦笑道:“你如今问我,我竟也不知道了。”那文士又问:“那这到底是哪家的人?”喻掌柜道:“那日见面时那孩子一字未提,他那个小厮也是嘴严得很,看着倒像是有意瞒着的。方才那仆人来送这个,我已派人跟着去了,等一等就知道了。”那人点头,又把那一卷纸细读一遍。
贾环这经营方略不过说了两件事,一个是品牌创立,一个是市场占领。他将三净皂分为上中下sān_jí产品,各有各的品牌,各有各的价格,以便得到最广大的客户群。然后从神京起,京杭大运河沿岸几个主要交通枢纽城市,分别建立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