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柳春桥同镖局里的几人也算是谈得来,老爷子健谈,也有打探些物事的念头,为以后到处做任务积累点当地的风土人情认知,而柳春桥刚好正是年少风发的时候,虽然家里逢了大丧,也比不住上京赶着孝期娶媳妇考功名的巨大憧憬和期待,心情应该还算可以。这两人一个愿说一个愿谈得,一路走来,也就越说越热乎了,这做亲家的话也是有的,只是开玩笑时随口那么一说,估计当时谁也没在意,这会正好被老爷子给翻出来镇场子了。
一惯不怎么说话的老赵大叔,今儿算是话多了,也很是中肯的道:“这事还真是巧,这样的缘分有谁能说道,我看只有说好的,其实也只你们这些老娘们喜欢嚼老婆舌的,大哥这事能办。”他话一说完,惹来了赵大娘的好一顿老拳,倒是化开了点刚才有点沉闷的气氛。
这会老爷子听了这话,也痛快了,他之所以到今天才说,一是不知儿子同不同意,二是自家想着人闺女做媳妇,没得一上来就说这话,让人反感,还以为是欺骗呢,问题是自己也真是没什么证据的。反而选了今天将话说了既提醒家里的下人别怠慢看轻了柳露,也可消了别人的闲话,就是将来阳子他娘问起来也有个交代了,让她不好苛待了露姐儿。这会他的算盘算是全实现了,心里真是美。可别人却没他这么的轻松,都跟着感叹着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呢,不过都庆幸这结果还是不错的。
仍显有点沉闷的气氛不一会儿就被耿靖阳打破了,他刚听这话的时候就有点怪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是自己忽略了似的,这会终于想起来了。当初老爷子曾跟他说过,在外走镖的时候遇到一个恩人,已经为自己定了娃娃亲,一直没说是因为后来人家回乡了,他又忙就给忘了,这样看来还真是了,遂就有点激动了,直拿眼瞅他爹。
柳露很是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想着这人跟这激动个什么劲呢,难道他全都信了?老爷子可知道儿子是个不好糊弄得,不过这话他是不打算跟他坦白说得,让他信着不是挺好的,见他激动地瞅着自己,就等着自己点头呢,忙一点心里负担也没有的就肯定的定了头,那头点得如同上前线前同将军下保证一样郑重有力。
耿靖阳见了就更是信了几分,那会儿,他娘非要给他纳周巧兰(宝丫的娘)时,他爹当时为了让娘打消这念头就用的这有未婚妻的话,当时自己以为只是个借口罢了,也就没在意,反正老娘让了步,同意要是年岁到了,人没来就让扶正了周巧兰,为了拖延这事,当时也就这么着了。暗自又看了老爷子一眼,想着要是他当时在说得细致点说不得就没周巧兰这出了,当时自己就可以有借口借出去寻寻躲了出去,也不用日后想起这周氏就恶心。
转头看了看柳露,现在多好,想起来真真是有点庆幸了,看来合该露儿是自己的媳妇,这缘分多年前就留下了。略带点激动的语气,对着老爷子抱怨道:“爹,您可真是个健忘得,你当年对着娘说得时候,就应该让我去找找露儿的家在哪,就算不好找,花些时日说不得也早就找着了,也免得露儿姐俩吃了这么多的苦。”他始终纠结柳露吃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