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李潇知道,八月是她最难熬的。因为萧峰就是八月份走的。所以一到八月,她总是阴晴不定,度秒如年。可是她却不能表现出来,偶尔眼泪会沾湿枕头。不用起伏的背影,那些眼泪会不自觉的满溢。这也是她这些天恹恹的原因。但这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总是小心翼翼,只是不想父母和豆豆为她担心。萧峰,我该忘了你,对不对?
她知道她不是乌龟,也不是蜗牛,不能躲在壳里生活一辈子。班要上,钱要挣。只要有一口气,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生活总是那么真实、残忍、无情,永远没有视剧那样离奇、美好的剧情。她坐在公交车上,脸上也是如常人一样的冷漠、疏离。至于那颗心是否火热,她也不得而知。或许,是根本不想探究。很多时候,她十分想删除那些不愉快的记忆。渐渐地,她也只刻意想那些愉快的事。这样,日子仿佛就没有那么难熬。
公交车上,在放一首老歌。周蕙的《风铃》。她高中时常常唱她的歌,那个小眼睛大嘴巴的女子,声音很甜美。
有次自习开始前的文娱活动上,她唱了这首歌。她知道自己为什么唱这首,原因很简单,为了某人。也许是怕思绪飘得远,所以她不愿再想唱这首歌的初衷。只是在回想歌词。有时候,歌曲是我们的记忆,是某段时间不可磨灭的记忆。仿佛唱着那些歌,就可以拥有那些美好的回忆。
“你不过给了一点温暖,我就忘了吻别的冷淡。有时候心软是一种悲惨,推自己跌入遗憾。也许会拥抱这种情感,和最开始的抉择有关,有时候敏感是一种负担,害思绪凌乱不安。我是挂在屋角的风铃,你是风拨弄我的心情,常常是忧郁,偶尔是惊喜,你主宰而我随行。我是原地打转的风铃,连痛哭都听来很抒情,每次看风停,爱扬长而去,我恨我那么寂静…”在手机上下了这首歌,一路跟着唱,走到苏一辰的别墅时,终于可以将歌词背下来。十几年过去,曾经乱熟于心的歌词早就忘得所剩无几。如同记忆里的那些青涩脸庞,能记得的又有几个。
“你喜欢风铃?”苏一辰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差点把李潇吓死。她以为他不在家。
“不喜欢。”去年她在一本书上看到风铃代表分离。忽然想起,萧峰最后一次给豆豆买玩具的时候买了风铃,那时她并不知道这个暗语。却不曾想最终他和她们母女永久的分离了。从此,她对风铃便失了兴趣。
“为什么唱这首歌?”苏一辰总是在她的言行举止里找寻着蛛丝马迹。他只是想知道她在想什么。
“因为电台在放这首老歌。”李潇放下手袋,准备开工。
“只是因为这样?”苏一辰挑挑眉,有些不相信。
李潇懒得回答,点点头。
苏一辰十分讨厌她这样漫不经心的样子。为什么和她亲近的人中独独对他这个样子?她对别人一向很上心。
“蔡小孙让我好好照顾你。你们之间可曾亲密到互相关爱的这种程度?”苏一辰就是想挑起话题,刺激刺激她。谁让她对他这样冷淡的?
李潇蹙蹙眉,今天心情原本就很低落。他这么阴阳怪气的言论让人越发郁闷。“是吗?你既然答应了为毛还要来惹我?”
苏一辰勾唇坏笑,怎么,一点就着?“几天不见,你好像脾气长了不少。”
“切!我这是有问必答。天气炎热,容易烦躁。我们还是相安无事的好。”李潇一旦任性,必奉陪到底。
苏一辰笑得更深了。原以为她是病猫,可搞了半天都是装的。“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多开金口而已。”
真是蛇精病!李潇暗自腹诽。懒得再理他,找来抹布,准备工作。
“什么时候,也和我讲讲你的故事。”苏一辰端坐在沙发上,轻声细语。
李潇愣了一下,“我的人生平淡无奇,乏善可陈。”
“我要了解你,才能知道怎样做,你才会是幸福的。你总是拒我以千里之外。”苏一辰眼睛始终跟随着她的身影。
“我觉得我和你已经够近了。何来的千里之外?”李潇一边抹家具,一边说。
“其实,就像现在一样,你我相距不过五米,但我依然觉得你离我很远。我并不了解你。”苏一辰难得这样有耐心,如此急切的想了解一个人。
“我也不了解你。”不过我也不想了解你。李潇省了后面一句话,她当然知道,什么话可以讲,什么话只能咽在肚子里。
“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让我们互相了解。当然,爱情总不能放在真空,伤害多少会来点。可是,你不能因为害怕受伤,就拒绝爱情吧?”人一旦用情,总会卑微到尘埃里。连高端霸气的苏一辰也不能幸免。
“你认为你我之间有爱情吗?”李潇有时候说话真的很伤筋动骨。
“知道吗?有时候我会觉得你这个人很无情,太过凉薄。不要因为你受过伤,就可以这样轻视别人的感情。谁没受过伤?天底下,就你一个人最惨吗?”苏一辰的声音不自觉的有点大起来。他只是觉得,李潇需要好好教育一下。她的凉薄近乎于任性,偏激。
“我只想按照我想的方式生活,这样有惊扰到你吗?为什么我必须要遵循别人的意愿生活?现在的我不想结婚,不想恋爱。不可以吗?”李潇最讨厌的事莫过于别人对她指手画脚,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为什么非要别人怎么说她就要怎么做?人,最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