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钩悬挂在漆黑的夜空之上,已经入夜了,烬王府各处也都掌了灯,府里的各位主子们也都回房用晚膳去了,花园里反而静悄悄的,除了偶尔有清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就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凉凉的夏风轻轻吹过段沉香的脸颊,她微微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灯火,那个地方就是侧妃的院子吧,一片灯火辉煌的景象,跟她的安然居截然不同。
她现在正坐在烬王府最高的凉亭上看着远处的灯火,方才在安然居用完晚膳,感觉心里仍是郁结不解,便孤身一人走了出来,想四处走走。这个凉亭她也是偶然发现的,一登上这个凉亭才知道,这儿看到的精致确实是很好,连整个烬王府都能看得清楚呢。
段沉香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目光会一直锁定在侧妃的院子里,没有人能够完完全全了解自己,她也一样,对自己的某些行为,也感到非常诧异。她到底是在期待什么?期待能在侧妃的院子里看到烬王爷?唉,即使是见着了,又能怎么样呢,以烬王爷对她的厌恶,恐怕也是不会给她好脸色瞧的。
段沉香看着这星火遍布的夜色,心情已经没那么压抑了,无论未来的路有多困难,她都得自己一个人走下去。段沉香没有发现她身后的楼梯上走上了一个黑色的身影,这人就是烬王爷,他在老远便看到有人在他最喜欢的扶风亭里坐着,便走过来瞧瞧,没想到是段沉香一个人坐在这里。
“你是什么人?”烬王爷这一句话显然是明知故问了,他在昨日便已偷偷潜入段沉香的房间,又怎么会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呢。烬王爷脸上划过一丝冷然,这个段沉香,没事不好好待在安然居,大晚上的还在花园四处走动,果真是个不安于室的女子。烬王爷心里对段沉香的厌恶又多了几分,只是表面还是不露分毫。
段沉香被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个年轻英俊的公子,段沉香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也不敢随便把自己的闺名告诉陌生的男子。便反问道:“请问公子又是何人,现在已到戌时末了,何以公子还在烬王府里四处走动?”
“本王是离致远。”烬王爷冷冷地回答道。
离致远?段沉香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别人说起。离致远?段沉香眉头紧皱,拼命回想自己到底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突然脑中划过一句话“皇上已经赐婚,将你赐给烬王爷离致远为正王妃”。
离致远就是烬王爷,段沉香赶紧跪了下来给烬王爷请安:“妾身段沉香见过烬王爷,沉香方才眼拙一时没认出王爷,请王爷恕罪。”她的心跳得很快,没想到烬王爷是这么气宇轩昂英俊潇洒的男子,她这一生见过的男子屈指可数,烬王爷更是她所见过的最英俊的男子了。
“起吧。”烬王爷不会在这么普通的事情上为难段沉香,他是要慢慢折磨段沉香的心。
“谢王爷。”段沉香扶着旁边的红木凳子站起了身,她低垂着头不敢直视烬王爷的眼睛,她总感觉烬王爷的眼睛像是有某种魔力,会把她的灵魂深深地吸纳其中。两人面对面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开口说话,两个人都是在各怀心事。
“天……天色已晚,妾身先行告退了,王爷也早点回侧妃那里休息吧。”这一句话段沉香几乎是结结巴巴地说完,说完之后,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要掉,为什么她要加上最后一句,刻意说去侧妃那里休息。
“哦?看来本王的王妃是非常不欢迎本王去安然居啊?”果然,烬王爷摸着杆就往下问了,他今天心情好,才有心情逗弄一下段沉香。
“王爷恕罪,妾身方才说的话绝非此意,只是妾身刚刚入住安然居,安然居的一切起居都没有打点好。妾身是唯恐怠慢了王爷,这才把王爷往侧妃那里推的。”段沉香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烬王爷的时候,她的心情很紧张,心跳的非常快,是害怕吗?还是其他的,段沉香也难以言明心中的感觉。
“罢了,既然王妃都这么说了,那本王还是去侧妃院里吧。”烬王爷转过身便走下了木质楼梯,高大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
段沉香跌坐在红木椅上,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非常不祥的预感,烬王爷表面上待她温和有礼,但是她就越发的不安心。烬王爷明明是这么厌恶她,为什么还要给她好脸色瞧,她可不会天真到以为烬王爷是对她一见钟情,从此就对她改观了。
“小姐,小姐,你在哪里?”“小姐,你在哪里?”碧荷、碧莲小声的叫唤声从亭子下方的花园里传了出来,现在已经很晚了,她们不敢太大声地叫唤。
段沉香探出头去往下看,看见碧莲、碧荷脸色焦急地在找她,她悠悠地开口说道:“碧莲、碧荷,我在这里。”
碧莲、碧荷赶紧从楼梯爬了上去,仔细瞧了瞧段沉香,确认她安全无虞才敢放下心来。段沉香刚刚离开安然居的时候,并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等碧莲、碧荷忙完手头的活计,回过神来段沉香已经不知所踪了,两个丫鬟都吓坏了,赶紧出来四处找段沉香,生怕段沉香出了什么事。
“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了,我方才只是觉得屋里闷,所以就出来走走透透气。我看你们都在忙,所以就自己一个人出来了。”段沉香知道碧莲、碧荷是在担心她,她握住她们的手,忙安慰道。
“哎呀,小姐,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