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在光圈里的鸩,本以为自己想要从这坚如磐石的白色囚笼里出来,肯定是难以登天的事情了。 ..却没想到,就在他要放弃抵抗说服的时候,绝处风声。
当那白色的光圈碎裂的时候,鸩抬起头来瞧时,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男人的脸孔。
“走。”那男人清清冷冷地瞟了他一眼,眼神淡得就好像是在看一个死物一样。纵然是像鸩这样过关了腥风血雨生活的人,都不由得浑身一颤。
“你是谁?”他警觉地问着,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立场。
那人闻言,不觉一笑,甚是嘲讽地瞧着他:“你何必管那么多?或者你选择继续留在那儿,等到洛惜离发觉她苦心布置的道光光圈已碎,你想走都走不了了。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你……”陌生男人的一席话,让鸩的警觉心更甚。只是在他犹豫踌躇间,那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突然便从屋子里窜了出来,眼见着就要到他眼前。鸩一愣,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
男人见到他这样的反映,不觉又笑了:“你到底是走还是不走。”
他好像是看透了鸩的心思,用着一种意料之中的神情瞧着他。这让鸩的心情很是复杂,却又找不到任何能够宽慰自己的理由。突然,他猛地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往密林处奔跑着。
这一逃,便是整整一个昼夜,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候,自己早就已经坐在一处荒地喘着气。而自己这一日**间,竟然是飞奔了八百多里,早就已经到了皇城脚下。那一刻鸩更加肯定,那个陌生男人一定是为了某种特殊的目的才会帮他解除惜离的禁锢。
可是鸩也知道,事已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当天晚上,他便趁着夜色,摸进了那个让他百感交集的皇宫内院,掠过那红墙金瓦,径直向着鸯的寝宫奔去。
……
平日里的飞仙宫,向来都是丝竹声声、男女淫邪之音不绝于耳。可是偏偏今天晚上,却出奇的安静。鸯斜倚在软榻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拨着身边瑶琴,姿态很是慵懒,却又不像是想要就此睡下。
鸯就这么趴在那儿很是无聊地伸手拨了好一阵弦,突然她手在空中一顿,刚伸出手来还没来得及触到琴弦的指尖慢慢变抽了回来。站在珠帘两侧的宫女本来早就已经听惯了那不成调的单音,战战兢兢地伺候着。忽然听到内里没了动静,心里觉得奇怪,却不敢发出声响。
正在这时,鸯已经翻了个身,从软榻上坐了起来。一边悠然往外屋走着,一边很是懒散地下了这样的命令:“出去吧,本宫困了。”
“……娘娘,那奴婢伺候您更衣。”宫女只听到耳边清脆一声响,一转头见到鸯已经自顾自地挑开帘子出来了,赶忙便接过手去,拦着那帘子为鸯让出一条路。
“不用了。本宫有手有脚,自己来便可。你们都给本宫下去吧。”鸯挥了挥手,一身赤红色的纱衣,显得尤其耀眼。
“是。”两位宫女面面相觑,虽然心知肚明此中有诸多不妥,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这瑶妃与摄政大臣李鹫曲径通幽的事情,对她们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就在外廷的人都天真地以为这启国还是启王的天下的时候,飞仙宫里的两个小宫女却早就已经明白,这天下早就已经易主。启国,已经名存实亡。
“好了,人都已经走光了。你还想呆在那上头呆到什么时候?下来吧。”待到人已经走尽,鸯一边低头玩着自己的衣袖,一边仰着头看着飞仙宫上的斑斓花灯。
那些斑斑点点的烛火印在踏的眸子里,犹如璀璨明星,坠入了碧蓝深潭。鸯话音刚落,便从房梁之上跳下来一个人。鸯转头一瞧,只见那人蒙面,浑身黑衣,一身昔日暗卫廷的打扮。
“你是谁?”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在见到那人满眼震惊地瞧着自己的时候,忽然恍然大悟道:“你就是那个鸩。”她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里没有任何故人重逢的喜悦,只有初见生人时的淡然与冷漠。
这种不悲不喜,不见任何情感的眼神,让鸩无来由地浑身发冷。他突然有些明白,为何惜离回万般阻挠自己,不想让他再来邺城与鸯相见了。
因为,她已经不是她。
“……你不是鸯。”鸩沉默了半晌,慢慢将附着在自己脸上的面纱揭去。在说这话时,他的佩剑已然出鞘,指向近在咫尺的鸯。
“我当然是鸯。除非……这世界上会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鸯闻言笑了笑,双手一展,竟然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在鸩的面前这样转了一圈。
她似乎是吃定了他的不忍心,才会如此明目张胆。这种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感觉,鸩并不喜欢。他眉头一皱,忍住隐隐心痛,虽然拿剑的手已在微微颤抖,却并没有放下:“你不是鸯。你到底是谁!鸯在哪里!”
鸩沉声一吼,周身忽然蒸腾出一团白气,逼得鸯退后了几步,这才站定。有了这么一段小插曲,让鸯脸上戏弄的笑容慢慢淡去了不少:“哟,还真没瞧出来,你竟然也是修仙之人?看来,本宫还不能对你有所小看了。你比那个李鹫可是要强多了。”
鸯抿唇一笑,转眼之间,一团凛冽戾气也是从她身上窜出,惊得这大殿之内的幔帐肆意飞舞。
“……我不想在这里惹是生非,我也不想管你为何要取代鸯的位置在这深宫之内栖居。我只想要回我的师妹,不论你是人是鬼,是仙是魔,但求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