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皓天只恨眼前人不是齐雪,又明白自己理亏,想着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为了家国,低个头没什么大不了,当下十分认真地说:“风公子,少夫人,以前本,以前皓天行事不当,开罪了二位,惭愧!”
“公子言重了!我不明白公子在说什么!”林小如脸上露出意外的神色。
秦风则没有出声。
云皓天第一拳就打在了棉花上,又不好真个明说所做的那些,不由有些狼狈,心里暗骂林小如“小狐狸”,将一双眼睛往秦业那处溜,希望他能想办法打个圆场。
秦业到底是朝中人,不能像林小如那样绝,只好拉下颜面,温和地对林小如说:“小如,殿下今日前来的确有要事,关系到国计民生,你若心中有什么疙瘩,是否过后再说?”
“什么疙瘩?我不知道大人说什么。再说我只是一个小百姓,不懂国计民生。既然大人说这位公子是王储殿下,殿下要谈国计民生不是应该去朝堂吗?”林小如清淡地说。
秦业又被呛住,明白林小如是话里有话,现在既已叫破她身份,又不能真的就此高谈一番,情急中求助地看向秦风。
秦风迎上他的视线,沉默着,好一会后说:“爹,小如已经服下忘情,一生断情绝爱,也淡忘了所有恩怨。”
“什么忘情?断情绝爱?林小如你,你!”云皓天惊得一下站起。
秦业虽不知忘情是什么东西,从字眼里也知道那绝非好事,心中十分震惊。没想到她一个女孩子面对情感竟会如此绝决。年纪轻轻失去男女情爱从此一辈子孤独终老?他的儿子究竟遇上了怎样一份情感?在这场感情纠葛中她又被伤成了什么样?
面对二人的震惊愕然,林小如却显得十分平静,好像他们说得根本就是别人的事,或者就像听到谁谁没吃早餐那样稀松平常。
“林小如,你竟然,对自己那么狠?”云皓天看着林小如清丽却神情淡漠的容颜,一时不知自己心中是什么感觉,只是说不出的复杂难受,似乎是惋惜,又有后悔,还隐隐夹着心疼。和一辈子无情无爱相比,他府中那些女人被改头换面又算得什么?而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亏他还想打着国计民生的口号欲通过秦业来说服她达到自己的目的!他把一个好好的,聪明善良、真正为大兴国计民生作了天大贡献的女子逼成这样,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说国计民生?
“狠?”林小如笑了,笑容像花瓣一样在脸上舒展开来,很美丽,却有说不出的讽刺,“我不懂殿下说什么,在殿下的字典中什么叫‘狠’?我只是一个平平常常的人,只想要一份平常平静的生活,就这么简单!殿下身为王储,纡尊降贵驾临本店,本店是蓬筚生辉。只是小店实在简陋,无法盛情款待,殿下只怕还是早早移驾回府才好。”
林小如摆明是在赶人。秦业虽觉这样不妥,却不好干涉,只能暗地里担心。云皓天明白林小如不喜他,想想来的目的,的确关系国计民生,不敢半途而废,硬着头皮说:“少夫人,不,林公子,云皓天今日所为之事的确关乎大兴根本,希望得到公子帮助!”
“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林小如淡淡地说。
“你有,现在只有你能最大程度帮助大兴渡过难关。”云皓天对着林小如一抱拳,郑重地说,“于私于公,云皓天请林公子看在大兴百姓份上,施以援手。齐公子出海未归,他名下商号的粮食无法调运,只有公子能下令。”
“殿下此言差矣!齐公子的生意我岂能掌控?齐公子既然做的是生意,自然就是买卖上的事,殿下要粮食,诚心去买,难道米行不卖?”林小如说。
“如此,多谢公子了。公子放心,无论是公子还是秦大人一家,都是我大兴功臣,云家自不会怠慢!”云皓天一脸郑重地说。
“谢殿下好意!我只是小民一个,哪有什么功劳?秦大人一家是大兴的忠臣良将,殿下重视不忘,应该跟他们说。”林小如说着,起身送客,态度仍是不卑不亢。直到二人出门去得远了,嘴角才绽开一朵调皮而意味深长的笑意。
云皓天回府,立即令叶桐着手准备买粮的事。
“林小如答应殿下了?齐雪的生意她真能作主?”叶桐问。
“她自始至终甚至没有承认跟齐雪的生意有关。”云皓天脸色冷峻。
“那,殿下的意思是?”叶桐没有将“强买”二字说出。
“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买到大宗粮食。”云皓天见叶桐仍有疑色,想想还是多说了几句,“这正是她聪明之处,不留丝毫把柄,不动声色地为齐雪争得最大利益。她那些听似拒绝的话是在告诉本王,只要本王能拿出足够的钱,她自会下令,本王自然能买到齐雪的粮食。还有她后来那些话,听上去好像和秦家半丝关系都没有,也是在提醒本王别忘了秦家父子是功臣,要一诺千金,保证秦家利益。她是要一劳永逸。那丫头,对她在乎的人还真是不遗余力地好。”
叶桐听得一愣一愣的,暗中已迫不及待地要去验证云皓天的话,告退后立即亲自去了京城齐家最大的几个粮号,日暮时分才回府。
“怎样?”云皓天问。
“那些掌柜说,上面已有令,如果急要,附近几个州县应该勉强可以调运三五十万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