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里,复杂烦乱。所以很多人都戴上一张面具,面对别人或是面对自己。这些人这样做,或习惯使然,或被迫为之。有了这样的面具,脆弱的人看上去坚强自立,龌龊的人看上去道貌岸然,贫穷的人看上去家财万贯,得势的人看上去穷困潦倒。或好或坏,但总而言之,有了这张面具,她们的生活便会和原来不甚相同。
变与不变,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在以不变应万变的过程中,适当的改变还是需要的!照着镜子,看着眼前这张招来诸多祸患的脸。我在思考,单是我换张脸还是不够的,有必要让身边的人都换张脸,换个身份。虽然不能达到百分百的避人耳目,但起码能挡去一部分的麻烦。
在北宫夏的帮助下,我们三人先进行了一番改变。说是说一番,其实也就是变了张脸和一个身份。现在的我,不再是原来的“冷情”,现在的我是打江南而来的一个家道中落的富家小姐“心然”。身边两个男人的身份也直线下降,从之前的夫君变成了现在的我的小厮。他们本来是极其不愿意的,但在我的威逼利诱下,还是妥协了。既然身份样貌都不同了,再住在王府也是不合适的了,不然不是欲盖弥彰吗?北宫夏也没多做挽留,他也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刚好趁着北宫夏生辰这一契机,我们再次上演了混水摸鱼。
九王爷生辰,这可是件大事。只是往年,他从来不会去庆祝这个日子。他一直觉得自己出生之日,其实就是他的生母痛苦的源头。今年为了我们,他可以说是破了戒了。
消息刚放出去,那些个溜须拍马之人自然是欣喜万分,怎么肯轻易放弃这样一个拉帮结对,往上攀爬的机会。便争相转告,绞尽脑汁思索着该送什么礼更好。有的甚至在生辰前就陆陆续续前来拜访,主要目的不外乎来了解了解王爷的喜好和需要。于是顺理成章的,北宫夏就在无意间说出了自己最近对这个杂耍还是挺有兴趣的。这说着有意,听着也有心,一拍即合,结果必然是会令我们都满意的。
生辰这一天,九王爷府可以说是异常热闹。这气氛,完全不亚于当初的那场婚礼。不同的是,这次我化装成小厮,跟在北宫夏身边,亲眼见证了这个时代官僚的腐化和奢靡。看着这一件一件送上来的贺礼,红珊瑚数、深海黑珍珠、翡翠如意,哪一样不是价值连城?单凭他们那为数不多的俸禄,省吃俭用一辈子也买不起这些东西。这些钱财的来源自然不必我多讲了。只是可怜了那些个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苦大众。真是印证了杜甫的“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就是阶层与阶层之间的差距。
不出意料,在晚上的宴会上,杂耍这一节目成了重头戏。我们对视了一眼,然后相继一笑。过了今晚,任你在王府找个翻天覆地,也不会再有“冷情”的丁点痕迹。
夜渐深了,王府来客也渐渐散去。当然也包括那些被请来表演的江湖艺人。就在大家的眼皮子底下,我们三个人乔装成各个角色,夹杂在杂耍班子里,顺利地出了王府。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下吧!多谢了!”眼看着离开王府有一段路了,我们起身和他们告别。
“姑娘莫急,王爷吩咐过要把你们安全送到。”其中一个伙计说着拿出了一块令牌。原来他们竟然也是北宫夏安排的人。我还以为是拿钱买通了他们,他们才愿意把我们捎出来。
“王爷让你把我们送到哪里?”北宫夏事情他都会安排好,没有他的提醒,我竟忘记问我们要住哪里的问题。
“王爷在不远处买下了一座别院,现在已经是姑娘名下的了。王爷让我转告姑娘,您的一切资料都已经更改过了,姑娘安心生活便是!”这人举止并不像一般的小厮,恭敬有礼,而且对我们之间的事情好像也很了解,看来应该是北宫夏身边的亲信。
“那就麻烦你替我多谢王爷。”他的这份恩情我记下了,这也不是第一次欠他了。别的我做不了,但起码一声谢谢还是需要的。有这样一个推心置腹,为自己费尽心力的朋友,我想,如果有那么一天,他遇到危险了,我也会为了他而奋不顾身。
隔天,大街上就出现了一个小姐和两个小厮。因为模样普通,穿着一般,在人群中走动倒是不怎么引人注意。而这正是我需要的。其实我现在的住所离王府就那么两条街,所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在这人口稠密的街市中,要在短时间里找到我,并知道我是谁,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前提是那些个熟识我们的人不要出现在我们身边。
我们暗地里通知“隐者”的人行事要极其小心,能不联系就尽量不联系。家里人则依旧留在谷底,这紧张时刻,我不希望将他们拉进这个是非之圈里。说是一回事,他们会不会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听说我的出走让他们大受打击,特别是四大当家,都认为是他们没有能力保护好我,差点就自罚其身。幸好被木易梓阻止了。我走后,他们就开始不要命地训练,还发誓一定要变得很强很强,说是这样才能保证我的安全。所以说现在他们想要出谷是极其简单的一件事情了。我听后大为感动,金豆豆又不自觉地往下掉。
没有烦恼的日子,我每天都很开心。换了一个身份,就好像重生了般,没有丝毫压力,也不用提心吊胆,担心遇到不该遇到的人。最高兴的莫过于现在不用花费脑细胞考虑赚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