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腿的摆动速度随着与顶楼的距离拉长而逐渐降低,回到一b的走廊之前,我真可谓步履蹒跚的了──右一晃、左一摆,显然走的力不从心。大概是这副模样太过滑稽了,我的余光注意到一路上有不少人盯着我看。
嗯,我已经将全部想法毫不保留--就像贮存已久的垃圾般地──往火神一股脑儿地倾倒完毕。老实说,这一刻比起坦白带来的舒畅和愉快,那两个字还比较能够确实地形容我真切的心情……
那就是后悔。
没错!假如有时光机,我百分之百会搭回今天早晨,停止策画这场顶楼的诀别,因为就连一奈米的亿分之一……我都不想分手!我宁愿继续忍受即将充斥未来的不确定性,也不要和注定与火神分开的将来!火神那双唇微张、不知所措的脸庞,隐然间又带有些微尴尬与困惑的表情……一想到这都是我那不分状况的歇斯底里所造成的,我就很想当场蒸发的一乾二净和片甲不留。
诚凛即将和秀德对战──我口口声声说要支持火神,却选在这良辰吉时乱其心志!他怎么可能还愿意和我在一起!
不知不觉间,我的眼眶泛起了**的泪水。
啊、这不是杏里吗!?
此乃我最不想遭逢任何人的时刻。我飞速地拭去泪滴,撑开僵硬地嘴角,接着面向前方。
丽子学姊,嗨……
是元气充沛的丽子学姊,她总是如此,彷佛这世界上没有事儿能击沉她坚固的积极──跟我完全是两类人。
谢谢妳昨天的蜂蜜柠檬!
嗯……不会啦!
咦?妳的眼睛好像红红的,怎么了?
丽子学姊踮起脚跟,压住我的肩头,并凑近我的脸庞──我俩之间的身高差距足足有十四公分,如果学姊仍然是我认知中的一米五六的话。
啊,这个是……我吞下一口水。午休在帮花圃施肥时,给蜜蜂叮了一口。
不是我爱说谎……只是和男朋友的教练道出实情不妥吧──因为我刚刚在和你们队上的王牌协议分手啦!这成吗?
这样呀?那妳还是快些去保健室吧!要我陪妳吗?
不、不用麻烦学姊,我先走了!再见!
我感激丽子学姊两件事情:第一是她对我这小学妹的热心,第二则是她相信了我这临阵磨枪掰出的粗糙借口。话说回来,虽然原先并非这么打算的,但依我现在的状况,我大可不必勉强回到教室--对嘛!我应该去保健室慎加反省与自舔伤口才是。
于是,我逃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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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一下午的课我全跷了。一不做二不休,我索性连礼拜二也罢课。我很感谢森实昨天晚和送笔记,虽然我也没能沉淀心情念书就是。
缩在被窝里的我思绪既复杂又纠结。早上我以媲美金酸莓奖的生硬演技骗过了妈妈的法眼,称心如意地让她拨给铃木请了一天的病假,我明白的!这并不是一个好学生该有的所作所为!然而……越是重大事件的后续和结果,我就越是害怕去面对与正视。
举个近期发生的例子吧!若非森实在第一时间就通知我,要不然我一定会是最后一个去查榜的──我指的是入学测验合格榜单,毕竟我老是在做最坏的打算。我的内心有很大的部分和鸵鸟是相通的吧……真是跨越物种的心灵相通之世界奇迹呀。
除了森实,我就没再把这件事透露给其他第三者了。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散播的乐事。而森实作为恋爱学分的准修生,打气和安慰之外,她也很难提供我经验和方法去疏通。
她只觉得为此逃课的我很莫名其妙:火神才不会因为这一点小事就要和妳分手的啦,妳太小题大作了。
我不服气地叫道:这哪里算小事了!
我的意思是──妳的出发点是良好的啊,神智清楚的人都可以了解。
森实的话在我心中燃起一线生机。那……篮球狂也能吗?
这……森实摸摸下巴,思索良久。呃,我不敢保证耶……如果妳让火神觉得很麻烦、无法专注练球的话,那说不定……
希望的火苗熄灭!我心都凉了……
我就说吧……
喂!振作点!事情还是没有妳想的那么糟啦!森实大力地拍打我那被棉被覆盖的臀部。
富有人家的千金吃得果然营养……我吃痛地叫了一声,然后有气无力地回答道:让我单独静一静吧……
好啦!那我先回家啰!
简而言之,纵然我懂自己没有错,但以火神的角度考虑,他若认为我是个累赘或不必要的负担,那他要和我分开和别离……也是非常合理和无所可议的。再者,假如他充分地发挥体贴的善良特质──
我岂不是就注定要失恋了!?因为火神不愿占用我的生活太多时间嘛!虽然外表看不出来,但他总是很替人着想呀!
况且从昨日中午至今,我和火神之间根本就如同回到相识之前,没有任何一点的通信和联络耶!我为此感到相当地焦虑和难受,即便这是我自己造成的……
我看,大势已定了吧……
被单和枕头套给泪液弄得颇为湿润,我只好离开床铺,坐在书桌前吃起妈妈送来的午餐和点心──为什么我即使是失恋了,却还是吃得下东西啊?照理来说应会茶不思饭不想的吧?
我慢吞吞地清空盘内的蛋糕和水果,心里想着几个小时后就要到来的隔天该如何表现的落落大方。这就是和同班同学交往的坏处了么?一分手不但人尽皆知,还要继续忍受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