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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挂苍松,君山梧桐细雨中。
霜天千里孤鸿去,一片闲云半日红。
暮色几许妆惨淡,残月溪边影重重。
莫相问,烟雨逝尽怎重逢?
姬冥夜将她当初所住的锁桐院赐予她,并赐名芜桐殿。
如今时隔四月时光,初来时这里还庭院花深深,而现下望去,却是绿荫一片,倒是给这样的酷热天气解了不少暑热。
抚上桐树粗劣枝干上的纠结藤蔓,摘下一朵藤蔓上的洁白花朵搁在手心,深锁在那样纯白色彩的一双绿瞳里,竟然泛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东西,伤感。
“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凭心而吟,倒真是越发有种苍凉之感,思及此,她的唇畔泛起了一抹苦涩。
“咦?这个季节还有夕颜花?”若儿探着脑袋往她掌心瞧了瞧。
丝芜似笑非笑的薄唇凑近了掌心,呼了一口轻气,花朵便打着旋儿的飞在了半空中。
瞧着主子随着花而飘远的思绪和眼神,若儿张了张嘴,不知是否该说些什么。
“想说什么只管说便是,吞吞吐吐的,可不是你的性子。”丝芜用长袖掸了掸藤椅上的灰尘,撩起裙摆便坐了下来。
若儿嘻嘻一笑,捧着一只粉色的锦盒递到她面前,“主子你瞧,这可是王最宠爱的夕贵妃赠予您的呢!本来奴才还担心这深宫里的女人会与你争宠,可现在连夕贵妃都要来巴结您,说明您在王心中的分量定是不一般的!”
她捏起手中香扇,掩嘴一笑,“你这丫头这些花花心思就是多,也不好好的把这些个心思花在有用的地方,本宫瞧你怕是急着想嫁人了罢?”
若儿哼了一声,故意转过了身子不让她瞧见已红的脸颊,小嘴一撅,玉足一跺,嗔怪道:“主子这厢又拿奴才寻乐子,怎的不花些心思在争宠上头?莫不是……主子早已胸有成竹,早已握有御龙之术不成?”
“好啊!你这丫头嘴真是越发不老实,还不快点凑过来让主子好生掌掴?”
笑着,她起了身便拿着扇子就要敲若儿的小脑瓜子,哪想这蹄子刁滑的像只猴子似的上下乱窜,灵活敏捷的很,怎的也够不着她半根发丝。
“主子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真真是冤死奴才了!”
“你这小奴才,还敢跑!今日主子可得好生教训你!”
“哼,主子太坏了,没得给奴才安些莫须有的罪名,不跑才怪呢!”
然,两主仆在自家庭院里上蹿下跳,独独却根本没瞧见门外玉立的修长身影。
小喜子站在一旁干着急,正想扯着嗓子嚎一句王上驾到,却被姬冥夜一双阴冷的眼神愣给逼了回去。
丝芜举起双手做爪子状,一脸阴森森笑道:“你这小蹄子真是放肆的紧,瞧我抓了你,怎的收拾你!”
若儿呀了一声,紧忙撒着欢跑开了去,哪想还未待得意够,却蒙头撞在了一生硬的疙瘩上,揉着头的她抬头一瞧那疙瘩,顿时吓的噤了声,红了脸。
瞧着若儿一副窘样,丝芜咯咯一笑,“怎的,莫不是王上的威严吓着了你?”语顿,她睨向站在若儿身侧的男人,福了身子道:“臣妾有失远迎,还望王上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