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刚刚跟这位张先生的接触来看,他显然不是个很糊涂的人,如果他真的认不出自己家以前的位置,那就算是我们带他去了现场肯定也是无济于事。
我没想到自己努力这么久,眼看就要有点希望的时候,最后却是这种失望的结果,这让我和小青两个都有点难以接受,当然我们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还可以找到二十一户家的主人,实在不行还可以找到二十四户,甚至是二十户的主人来指认,可这无疑又要浪费很多的时间,也要花费很大的精力。
我在短暂的的想了会后,为了不让自己露馅,我连忙又说道:“张先生,那要不这样吧,如果您实在是没办法想起以前住在哪个位置了,也没关系,您有时间就带我们去拆迁之后的新安置房那边看看,我们也要在那边拍几张照片,实际上我们之前也在板桥工业区那边考察过,他们的规划还算是比较清晰,左边是楼层厂房,右边是铁皮厂房,在这么大的范围下,我想您肯定知道你们家以前是在哪边,对吗?”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自从搬迁了之后,我也就去过那边一次,我那次去的时候,他们正在用挖掘机把那些房子全部拆除,后来这两年里我就再也没去过了,所以我也不知道你说什么厂房到底是在哪边,这个得让我过看看我才能知道。”
我点了点头,微笑道:“那行,等您带我们去安置房那边拍照的时候,我就顺便带你去工业区那边看看,咱们也不需要进去找的很仔细,您只需要告诉我们你家大概的位置是在哪边就行了,到时候我们会用无人飞行器在您家的位置上方来几张航拍,其实也不要多么的具体。”
中年男子笑了笑,“这个简单,这个没问题。”
我强挤出个笑容,又问道:“那请问张先生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中年男子很爽快回道:“我现在也没工作,随时都有时间,现在都可以。”
我低头想了会,说道:“今天太晚了可能不行,我还有几个问题得问问您。”
中年男子也没坚持,“那想问什么就就问吧,明天我再带你们去。”
我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轻声问道:“张先生,您刚刚跟我说,以前住在您隔壁家的二十二户主人是板桥村的村长,然后您还跟我们说了,这位村长家在安置房那边有十几套房子,那您能跟我们说说有关于这个村长的一些事情吗?您知道哪些就如实告诉我就行了。”
中年男子愣了下,叹气说道:“以前村长还是挺好的,那时候邻里邻居的,他对我们也很照顾,可自从出了拆迁这个事情后,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他自己家早早的就搬出去住了,听说是住在哪个别墅里面,他大女儿有出息,大学毕业后回来就自己开了家工厂,现在她那个工厂貌似也搬到板桥那边了,他儿子高中就去了国外,我还听别人说,当时只要给点钱给村长,他就能想办法给你弄套大的安置房,我琢磨着他这两年肯定是收了不少钱。”
我微皱眉头,又问了句,“那张先生您有去找过他帮忙吗?”
中年男子唉声叹气,“我去找过他,我当时想着,咱们好歹也是几十年的邻里邻居,他肯定会帮我想办法,结果我找他谈这件事的时候,他就跟我推三阻四,我不是傻子,他那话里的意思我听得明白,给十万块钱,他能再给我弄套房子,可我们家哪里还拿得出十万块啊!”
我故意很愤慨的谴责了这位村长两句,又问道:“张先生,您两个儿子都没在家吗?他们现在都结婚了吗?”
中年男子立即回道:“都去深圳那边打工了,当时搞这个安置房的时候他们还没有结婚,不过现在都结婚了,可是没用了啊,已经晚了啊,我们只能分到一套房子,想要再多的话就只能给十万块钱了,这事搞得我心里很不舒服,哪有这样的事嘛,太不公平了,我当时在厂子里烧锅炉多拼命啊,国家说好的不会亏待我们这些老员工,虽然他们也做到了给我们分配好的安置房,但是这个事太多黑幕了,搞得不公平!”
我深呼吸口气,最后跟他说道:“张先生,您的大概情况我们现在也了解的差不多了,那今天我们就采访到这里,等我回去想到什么了,我明天再过来问您,我们一般是在下午的时候有时间,要不明天下午三点我来您家里接您去安置房那边拍几张照,您看怎么样?”
中年男子也没废话,“行,没问题,要不你们留下来吃晚饭再走?”
我毫不犹豫拒绝了他的邀请,接着我就跟小青离开了他们家。
或许是结果太让我们失望了,以至于回去的路上我跟小青两个都很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她坐在副驾驶席上咬着笔头,也不知道她脑子里在想着什么,我当然也没想着去打扰她,我现在脑子里其实也烦得很,如果真没有办法确定藏钱的位置,那想要找出这笔钱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回到宾馆后,我跟小青也并没有上楼,我让他们几个都下来,然后大家就在楼下随便找了家大排档吃晚饭,在李峰问我们有没有什么收获的时候,小青显得很不在状态,也不愿意开口说话,我当然是毫无隐瞒的把之前采访的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得知事情陷入僵局后,大家也很丧气的保持了沉默。
许久后,那个光头忍不住开口说道:“妈拉个巴子的,逼急了老子,我开个挖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