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脚印围着树好几圈,浅浅的,湿乎乎印在土地上,每一个都没有规则的形状,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留下的。
我和高老头儿两个面面相觑,我们之前过来的时候,这里根本就没有这些脚印子。也就是说,在我们走后,不知是个什么过来了这里,围着这棵树转圈子,因此留下了脚印…肯定就是不想我们带走晨晨阳寿的那个东西,可它到底是个什么?
师父把晨晨交给我,用手捏了一小撮脚印里的泥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怎么样师父?”我问。
师父起身站了起来,用手电往坟地里照了一圈,说:“感觉好像是从别的地方过来的。”
“你的意思是说,从这坟地外面的不知哪个地方过来的?”我问。
“嗯。”师父说。
“他奶奶哩,是个啥球玩意儿?”高老头儿把脚一跺,“咱找找嘞!”
我们从发现脚印的地方往外围寻找,仔细地察看着地上,果然,在那棵松树的西北方向,大约两三丈远的一座坟旁,我们再次发现了一个脚印。再往西北方,又是一个,也是相距两三丈远…那东西看样子是从西北方过来的,跳跃着行进,每跳一下,便是两三丈远…
若不是我之前用‘神力’惊走了它,再加上有师父和高老头儿在旁,我肯定打起了退堂鼓,因为此情此景实在有些可怖,我以前从没遇到过这种怪事。
这样一直出了坟地,到处很多山丘和荒草,看不到再有脚印了,我们继续往西北方走。走着走着,师父停了下来。
“怎么了?”我问。
“咋嘞?”高老头儿也问。
师父摆手不答,缓缓的蹲了下去,用手在草窝里三拨两拨,拿了一个东西起来,那是一个小小的箭状物,木头做的,薄薄的,大约十厘米长,头尖尾宽。
我看着那东西,就觉得有些眼熟,高老头儿道:“小张,这不是你哩令箭么,咋跑这儿来啦?!”
听高老头儿一说,我反应了过来,这的确是师父的令箭,我见他用过。
师父把那令箭拿起来,翻来覆去的看了看,浓眉往上一挺,沉声说:“是那个活煞,当初在那条河那里,冷雨掉入了水中,水里有东西拽他,我拉他出来时,和那东西相抗衡,曾甩了一枚令箭下去,就是这一支…”
我回头望了望那坟地方向,然后看了看师父手中的令箭,不可思议的说:“难道是那个活煞跑去了坟地里,是它不想让我们带走晨晨的阳寿?”
高老头儿喷着唾沫星子接口道:“肯定是哩,这鬼玩意儿就爱吃人的阳寿!”
“可是…”我用手指了指,“这地方距离我们当初发现它的那条河远着呢,它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师父分析了一下说,那条河是洛河的一条支流河,它肯定是顺着那河跑进了洛河里,然后又顺着洛河过来的…师父认为,那活煞应该不只一次去过那片坟地,而它之所以过去,就是被晨晨跑进坟地的阳寿给吸引过去的。
不知是晨晨命不该绝,有老天庇佑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那活煞三番五次过去想要吃掉她的阳寿,都没有得逞。直到我和高老头儿过来,施法令晨晨的阳寿出现并收进瓦罐里想要带走,它再次跑了过来…被它看中的,它自然不允许我们带走…
我听的心里面十分后怕,这一切,只能用冥冥中的天意的解释了,我们一直寻找的那活煞,居然跑到了这里,而它之前,却想要吃掉晨晨的阳寿…这真的只是巧合吗?我忽然想到,当初在那条河那里,我们抓那活煞,晨晨当时也在场,我和高老头儿拉着绳子在河的北岸,师父和晨晨在南岸,当时,晨晨就已经中邪丢掉阳寿了,难道说,那个活煞感应到晨晨丢失了阳寿,因此先我们之前找来了这里?要真是这样,那就实在有点不可思议了。
继续沿着西北方向走,我不安的说:“那活煞守了这么多天的阳寿,被我们给取走了,它会不会恼羞成怒,在晨晨的魂魄过来的半道上截住她,然后把她给吃掉?”
“你就是个木脑瓜子。”高老头儿好久没说过这句话了,他咧着嘴道:“你当它是人啊,还恼羞成怒,活煞这种玩意儿,它只吃阳寿,不会吃人哩魂魄。”
我说那晨晨的魂魄为什么招不来?陈连长不会扣住她不放的。师父说,我们再往前走走看吧。
前面出现两座山丘,中间夹着一条小路。顺着小路而下,我们来到一条公路上,往路对面的远处一望,望到一座水库。
那东西在坟地留下的湿漉漉脚印告诉我们,它是从水里面跑出来的,我们一路找过来,发现一座水库,莫非,它是从这水库里出来的?
眼前的这座水库,比清溪镇的那座要大的多,水也比较澄澈,周边整齐生长着一棵棵我叫不出名字的树,白天的时候,这里应该是很美丽的,然而晚上却有点瘆人。
在树与树的空当中间,隔三差五钉固着一张张供人钓鱼坐的躺椅。往水库的右边这里看,一座小房子立在那里,被一些高大的花树掩映着,不知是干什么的。
来到跟前,只见这是一座没人住的房子,看着倒还结实。我们登上房顶,往水库里望去,飒飒秋风中,但见水波粼粼,满鼻子里吸进来都是水气。
师父说,如果那活煞就在这里面,这一次一定不能再让它跑掉了。
“高老哥,冷雨,你们守着晨晨等在这里,我回去拿从那胖子手里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