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舒邪的脸色更加阴沉了,看着施安,眼里有一层粘稠的阴暗光泽在翻涌。
他没有还嘴。
我猜,他不敢还嘴。
在气势上,他没有占据上风。在人数上,他也没有占据上风。施安带来的人,完全将这里占领了。
“哦,对了。”施安推了推金丝眼镜,说,“我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救人,如果你觉得不甘心,可以试试阻止一下我。”
说起这句话的时候,他鼻梁上的镜片在反光,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舒邪面色阴沉,良久,终于张嘴说了一句话:“施安,你一定要这样做吗?”
施安动了动嘴唇:“非做不可。”
“好。”舒邪的脸色有些难看。
过了一会儿,他的喉咙里低低的说了一句:“我们走。”
走?
我惊住了。
他……就这样走了?
这个施安究竟是什么人物?居然能够如此完爆舒邪?秦兴,怎么会认识这么厉害的人?
“舒哥,我们……”一旁,詹星玉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舒邪。显然不甘心就这样撤离这里。
“走,”舒邪沉下脸来,冷冷看了一眼施安,“我们现在惹不起他们。”
听到舒邪这么说,詹星玉脸上出现一抹讶色,但马上,脸上就被一抹阴冷代替,没说什么话。
一大群人,开始从外室撤离出去。
经过我的时候,詹星玉突然停了下来,凑近我的耳边:“刘明,我猜陈庭皓一定在我头上扣了一顶帽子,你一定不知道,那天,把你打晕的是陈庭皓的人。我劝你一句。陈庭皓不是什么好人,他的城府比我更深,你小心别栽了跟斗。”
说完这句,他重新直起身子,一瘸一拐,朝着门口缓缓走去。
那天在饭桌上,把我打晕的……是陈庭皓的人?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里波澜起伏,久久不能恢复平静。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詹星玉的话,就一定可信吗?
我的心里复杂的很,怔怔的躺在地上发了很久的呆。
“他们在里面,你们帮忙看一下他们。”发呆了很久,我听到辫子男的声音传来。
对了……
我这才想起,杂发男和寸头男他们还在内室里面。
不知道是不是想见到他们的心思太过迫切了,我咬了咬牙,忍受着身体里的巨大痛楚,居然站了起来。
仿佛拥有双脚的美人鱼,每走一步,我的身体内就会涌来一股剧烈的疼痛感。记休岛圾。
秦兴有些看不下去了,微微皱起眉头。最后扶住了我,带着我朝内室走去,他身后跟了十几个人。
一边扶着我走,秦兴一边说:“欠你的人情,我可还清了。”
“恩,”我笑了笑,“谢谢你了。”
“谢什么,”秦兴有些不乐意的看着我,“这是应该的,我说过了,我秦兴不会欠别人人情。”
“哦,恩。”我不由失笑。
某个意义上来说,秦兴有点像个较真的小孩。
不过,打心底里来说,我真的挺感激他的,如果没有他,我们到目前为止也不可能脱离险境。
内室的空间比想象中的还要大,不比外室小,难怪能够容纳那么多人。我们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墙壁边缘倒着不少人,他们的手上,被粗大的麻绳捆绑着。那群人之中有寸头男孙少龙他们。
尽管脸上满是淤青,但看到我的那一瞬间,孙少龙笑了:“我就知道是你们,我就知道你们不会就这样抛下我们不管。”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用力过了头,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听着他的话,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看来即使被我抛弃了,他们心里也丝毫没有在意,反而一直坚信着我们会把他们救出去。
我动了动身子,准备帮他们松绑,秦兴阻止了我:“让他们来吧,你现在受伤太重。”
从我们身后,很快走上去十几个人,替寸头男他们松绑。
我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杂发男的身影,心里不由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难道,杂发男并没有被关在这里?
刚刚这么想着,就听到寸头男那道略显虚弱的声音传过来:“刘明,皓哥应该在那个里面。”
寸头男身上也受了不轻的伤,被两个人扶着,来到我的面前。
我顺着寸头男的视线看过去,在内室的另外一方尽头,白色的墙壁上还有一道小门。
我动了动身体,秦兴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扶着我,朝着那道小门走去。
一边朝前走去,我的心里忍不住紧张起来,詹星玉,会对杂发男进行何等残酷的报复,他的身体,现在仍然健全吗……
我心里十分担忧,害怕看到杂发男受伤惨重的样子。
终于走到小门之前,我伸出手,在把手上扭了一下。
门内的空间十分狭隘,光线,比起内室还要昏暗。
在这狭隘的空间之内,我终于看到了杂发男。他的全身,被绑在了一个木架之上,身上鲜血淋淋,仿佛被处以极刑的死囚。
我惊骇的睁大眼睛,看着杂发男低垂着的脑袋,害怕他遭遇了什么不测。
我的心悬在了喉咙之上,就在这时,杂发男的脑袋却轻轻抬了起来,用着那双涣散的几乎消散了一切光芒的瞳孔看了我一眼,然后,费力的低下头。
“原来,外面那阵喧闹声是你弄出来的啊。”杂发男声音虚弱,轻轻说了这一句。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