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接手这件任务,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了再三考虑的。而且我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需要有人给我解释,冷判官当然是最好的人选。但前提是,我能搞定那件空悬了几百年的案子……
我等到天黑才找到老马:“这趟任务,我接了!”
“好!”老马挑了挑拇指:“你让那些当兵的先撤走。最少也要把冷判官庙的位置给让出来。我带你去见冷判官。”
我回头看了看温言,他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等到他把部队撤走,天色已经将近子时了。老马带着我回到瘦庙山之后,没去判官庙,而是回到他容身的那间小屋,在屋里郑重其事的点上了三炷香。
香火差不多快要燃尽的时候,我对面的椅子上忽然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身穿大红官袍、头上打着发髻的人影。
传说中,阴阳判官不是真正的地府官吏。所以只穿官袍,不带乌沙,坐镇衙门却没有官印。我对面那人的打扮,正好跟传说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
那人上下打量我几眼之后,才面无表情的道:“你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我淡淡笑道:“我既不是你的手下,也不想向你伸冤,我为什么要跪?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建立合作关系,你应该请我喝茶才对。”
“项开。你疯啦!”老马被我一番话吓得脸色惨白,两条腿一个劲儿的哆嗦,看那样儿,随时都能跪在地上。
“不错,光是这份胆量,就比那个什么闫家人强上不少。”冷判官仍旧面无表情的道:“老马,给客人看茶。”
“啊?啊啊……”老马愣了一下才反应了过来,转身开始满屋子的找茶叶。
先不说老马家里备没备茶叶,就是泡茶的热水他都得现烧,加上他像没头苍蝇一样满屋子乱窜的德行,这放在过去的大户人家,是严重失了礼数,跟当众抽主人的脸没什么区别。
偏偏冷判官仍旧是一副古井不波的样子,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一丝变化。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挑动不到他的情绪。难怪他叫冷判官。
我看老马因为找不着茶叶急得一头是汗,干脆开口道:“喝茶就不必了,说说合作吧!”
冷判官开口道:“相信老马已经把话跟你说明白了,事情办成。怎么都好说。要是你再让我在鬼魂面前丢一次面子,可就不是揍你一顿那么简单了。”
“我知道轻重。”我回口道:“说说那件案子是怎么回事儿吧!”
“让原告自己跟你说吧。”冷判官道:“你要是决定了就跟我走。没进阴衙之前,你想反悔还来得及。”
“也好。”我起身跟着冷判官一起走到了空地的土台上。
冷判官看了我一眼之后,抬起手来,往土台中心打了一个法诀,台子的四角上便同时立起了四根血红色的圆柱。从圆柱冲出土层开始,空气中就爆出了一股刺鼻的腥气。
站在我身后的地雷和酒舞同时背对着我靠了过来,杜渺和温言则各自跨出一步,一个瞄向了冷判官,另外一个盯住了老马。
“不用慌,没事儿!”我抬手制止他们几个的动作之后。四根柱子已经出土了三米多高,从四面八方飞来的泥沙、石块也同时堆向了柱子中间的空隙当中,不到一会儿工夫,就在我们四周立起了四面围墙。
再过片刻,房顶就都被一块儿封死了。像是摞瓦的声音,在我们头上整整齐齐的连连响动时,屋子里也凭空冒出了桌椅、书案……我们几个仿佛在一瞬间被拉进了古代县衙的大堂上。
冷判官转身走上主位,四平八稳的坐了下来:“给项开看座,其他人就先站在一边吧。”
地雷刚要张嘴,就见冷判官先开了口:“别问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坐。你们当中,能让我看得上眼的,只有项开一个。如果你们谁觉得比项开更厉害,可以让他站起来。”
地雷立刻把嘴闭上了,乖乖站到了我身后。我微微一皱眉头:“兄弟没座,我也不坐了。开始吧。”
冷判官饶有兴趣的看了我一眼,才一拍惊堂木:“开衙!”
冷判官声音一落,大堂两旁陡然出现了两排面无人色的衙役,其中两个衙役转身走到门口,缓缓推开了阴衙大门。丽阵乒才。
不久之后,门外就响起了一阵鸣冤鼓。我漫不经心的背着手走到门口看了两眼,看到的却是衙门外面空无一人,只有立在大门边上的人皮鼓在凭空震动。
鼓声连响十下之后,鼓面上竟印出了一个个的血手印。手印不仅有大有小,而且杂乱无章,看上去就像是一群肉眼看不见的人,在围着人皮鼓使劲儿乱敲。
一行行血迹顺着大大小小的掌纹,从鼓面上滴落而下。圆滚滚的血珠子还没等落地,就在空中化成了一道道黑烟。
片刻之后,衙门口就变得黑气弥漫,翻滚着的气浪把人皮鼓整个托了起来。几尺宽的大鼓,就像是被扔进了水里的皮球,在气浪之中上下翻滚,凄厉的鼓声直传数里。
“升堂----原告上前----”
冷判官的声音从衙门里传了出来,我正往回走时,只觉得十几道寒风在自己身边穿行而过,两只肩膀甚至还被碰了几下。要不是我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是站在空荡荡的衙门口,还以为刚刚跟一群行色匆匆的人走了个对头,跟好几个人擦肩而过呢!
啪----
冷判官的惊堂木一响,一群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的鬼魂就在冥卫司大堂绿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