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的脸色白得吓人,看样子,他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仍然感觉到了恐惧。
我点上一根烟递了过去:“抽两口缓一缓。”
法医接过去狠狠抽了两口:“我当时吓得瘫在地上起不来,我师父却在这个时候推门走了出来。他全身都是血,血珠子顺着衣襟往下滴……”役住冬才。
“我当时以为他要杀我。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可是他却像没看见我一样。拎着手术刀,沿着走廊走了……
我在地上躺了好半天才爬起来,赶紧顺着他的脚印往前找。可是脚印到了餐厅就没了。我自己站在走廊里想了半天。该怎么办?
我能告诉别人,我和我师父剖开了一个活人么?还是该告诉别人,解剖室里闹鬼了?我实在没办法,就一个人把尸体给洗了一遍,又把走廊里的血脚印给擦了。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我这几天……我这几天都觉得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啊!”
我听他说完,转头向负责人道:“他师父最近出现过么?”
负责人也吓得脸色煞白:“好几天没上班了,也没请假,我还去他家找过,他家人都报警了。”
我拍了拍那个法医:“你师父教过你鬼神之类的禁忌没有?”
我知道。法医、殡葬、司仪等等跟鬼神沾边的行当,都有师父带徒弟。他们带徒弟,与其说是传授经验,不如说是教他们规矩。当然,这些规矩也有深有浅,能教到什么程度,全看师父的水平。
那个法医说道:“我师父不信那些,讲了几句就不说了。”
负责人也说道:“老孔虽然干法医的年头不短,却是一个无神论者,对这些事情很反感。”
“我知道了!”我想了想才向法医问道:“你确定,当时你师父背后的影子是魔鬼?你当时看见解剖床上的尸体没有?”
我的意思是,说不定当时被剖开的,是那个老法医,而不是秦涛;最后是秦涛的尸体穿着一身血衣出了门。会不会是那个年轻法医当时惊吓过度才没看清楚呢?
法医肯定的道:“绝对不是尸体!绝对不是!我当时虽然没看见尸体,但是确确实实看见了三个影子。”
“知道了。”我站起身道:“带我到餐厅看看!”
负责人把我带到餐厅门口之后,我探头往里看了一眼,那里面除了两个领导用的单间之外,就跟普通员工食堂没什么区别,甚至连鬼眼都看不出餐厅里有没有阴气。
“你们在这儿等我。”我绕到伙房后面,从泔水桶上抓了几只苍蝇,攥在手心里拿着往回走,等到了餐厅门口才从兜里取出一个瓷瓶扔给法医:“去把秦涛的血弄几滴到瓶子里,要是血滴不出来,拿水稀释一下也行。注意,别把瓶子里的药弄洒了。”
法医接过瓶子,飞快的跑回了解剖室,没过一会儿就把血给弄了回来。
我抓着瓶底儿,往捂着苍蝇的手掌里滴了两滴暗红色的液体,再忽然把手一松,那几只沾了药水的苍蝇就摇摇晃晃的飞了起来。我跟在那几只苍蝇的后面走进了一个包间之后,就见那些苍蝇全都趴在了一条桌子腿儿上。
我伸手往桌子下面的地板上敲了两下:“去给我弄个撬棍过来。”
负责人脸色一白,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乖乖给我找撬棍去了。
李贤轻轻捅了我一下:“你是在用苍蝇找尸体吗?怎么不用狗呢?”
反正撬棍也还没找来,我就跟他多说了两句:“狗只适合普通的案子,遇上跟鬼魂有关的事情就不管用了。因为狗能看见鬼魂,也容易被鬼魂制造出来的假象迷惑。”
李贤惊讶道:“苍蝇胆子不是更小么?”
“不一样!”我摇头道:“你别小看了苍蝇!你知道普通苍蝇在某种特定的情况下可以变成凶蛊么?因为苍蝇的老祖宗也是十二凶蛊之一,只不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全都退化了。但是他们身上还是有凶蛊的血脉,或者说是基因,所以凶性还在,只要用药刺激一下,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
我正说话的工夫,负责人已经把撬棍拿回来了。我用撬棍别住地板缝,把雅座的地板给掀开了巴掌大的一块。揭开的地板底下,立刻露出了一只像是熨斗压过一样的,显得平平整整的人手。
我站起身道:“让现场勘查的人进来,把地板全部挖开。”
“啊……是……”负责人用手扶着墙走出去不久,就带回了一大群人。
等他们把包间地板全部揭开之后,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地板下面露出了一具像是面饼一样的尸体。
那人就像是被人硬给压在了离地面不到五厘米的地板下面,看上去就像是被人给踩了一脚的面团。尤其是那个人的脑袋,基本上已经变成了一个圆形的大饼,嵌在了软绵绵的身体里。
负责人都快吓摊了,好不容易才挤出几句话来:“项处……我白天的时候,刚刚在这间雅座里出入过。那时候……我的脚正好踩在这具尸体上啊……”
“对了!当时我桌子上的酒杯不知道怎么就倒了,一杯酒全都洒在了地上。可是等我拿抹布想擦的时候,那酒就全都渗进地板里了,一滴都没剩,地板就像是刚让人用抹布擦了一样……那酒是不是被死人喝了呀?我不会有事儿吧?”
“别自己吓唬自己!他当时不是没抓你脚脖子么?”我看对方吓得嘴唇发紫,就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他喝了又能怎么样?他喝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