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山腰儿,雾正浓,黏答答又湿漉漉的叫人脸上和身上的都潮乎着,呼吸都不顺。
“原因呢。”
暗流还未退,我低眸看着还蹲在地上的苏朔,声音又沉又稳。
柔和的眼眸难得一见的深沉。拧眉松了手站起来道:“血咒隶属僵尸咒一种,你才发作,入墓后不管什么样的僵尸都会血气诈尸。”
他说时,我觉得腕上一疼,是韩悟又把我的手抓过去,他握着我的脉搏,表情冷酷又阴沉。
我想到之前那阁楼里吃血的僵尸,瞥了韩悟----
韩悟是不能杀生的,我要是下墓了,怕还真是不好。
“那得等血气消了,是么。”以序杂亡。
“是,可你的药丢了,就消不掉。”
苏朔说我药丢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去身上找,可是没找着,抬头瞥了他一眼----
这药师。难不成趁着我昏迷把我身上摸了一遍?这么想时,听苏朔又道:“方才你坠落悬崖,想必是那时掉在山谷里,而此墓在山谷中,所以----”
“你不能下墓。”
这是挺难办的了,要是我跳下去之后,哗啦啦的诈了一堆黑毛僵尸,本来墓斗机关就凶险,这不是难上加难吗!
韩悟还握着我的手,没松开,我看过去时,他眉目漆黑不见底,不知道在想什么,这边儿苏朔又道----
“还有最重要一件事是我骗了你。”
他说话时。风呼呼的吹来一大团雾气,我一下有些看不清他,心跳倏地一顿:“你,你骗了我什么?”
“太岁伤了精血,起码七日还原,我本计划药吃一周,如今计划不若变化,我们得赶紧去找太岁才是。”他说时。我呼吸就一顿,旋即就要去找瓶子,刚碰到那水瓶儿,苏朔按住了我的手:“不必看它,看它也无用。我想说的是,小白,我们不能一味的退让。最好的还是找到你姥姥。刚才,她应该找你了吧。”
他这么说的时候,我的目光就顿了一顿。
飘来的雾气又吹走了,四目相对,我从苏朔柔和的眼里。看见七窍流血的自己,果然是女鬼一样。还是顶儿恐怖的那种。
“嗯,找了。”
我说话时,感觉韩悟握着我的手紧了一紧----
他还握着我的手的!
这时候,我终于后知后觉的察觉出,韩悟的不对劲儿,脑海中更想起那句----
“她说什么,你都给我答应她!”
千疮百孔的心脏仿若用了灵丹妙药般,缓缓地在复苏。
眸光闪了一闪,我望着我们握在一起的手,觉得自己像是呆在一个最冷的冰川谷底,然后照进了一缕阳光,那阳光长出手来,盘根错节的在我身体各处扎根,发芽,让我往上,再往上……
“她和你说什么了?还是……”苏朔说话间,有些犹豫似得,可我已经死过了,一个是口口声声说不会害我,下手杀我时却比谁都不手软的姥姥,一个是口口声声说杀我,却从始至终保护我的韩悟,谁是谁非我还分得清楚,可面上没说,只道了句“放心吧,我没出卖你们,什么都没答应。”
我说完,深吸了一口气,又道----
“如果你们要找她的话,就要提前准备好一切,尤其是人手方面,因为不仅是她过来,籁笙、黑影、黑影应当有不小的势力,再也许还有石玉……别看我,我也只是猜测。”
我说话间,眨了眨眼,思绪仍在周密的部署,想着该如何是好。
大约是因为这次濒死的厉害了,暗流还未退。
我现在有种强烈的预感,我觉得韩悟失忆时上山绝不是偶然,就算是失忆的韩悟也是绝顶聪明,必然是有人中途提到了什么,才让他跑去那骷髅谷!依照我姥姥的神机妙算从开始就算计我,不难联想到她也把石玉安排好了,毕竟----
倏地,眸子睁大,心脏一紧:“没错了,石玉就是姥姥的人!”
我说话间,神色懊恼至极!
我只恨自己当初傻,总想着让韩悟去想,我无所谓,可这会儿动脑自已想倏地记起石玉说自己是“鬼观音”!
那时他还刻意加重了口气。
很显然的,姥姥喜欢鬼观音,又说鬼观音是恩人……
这石玉分明是和姥姥一伙儿的!
只那时候……
咬了咬牙,我使劲儿的一拍头,都怪那时候的我太蠢,没去联想在一起!好在现在也不晚,脑海中的一幕幕划过时,我再联想后来的一切,那时籁笙真的是在抓石玉?
还是……故意给我们演戏?
想到这里时,倏地暗流下去,思绪也断了!我怕自己会忘记,赶紧把方才所想说完,说道末尾又添一句:“对了,那人并不知道我们在哪儿。”
我说话间,全程用的是那人,我……不想喊姥姥。
我说完了之后,看着他们,那厢儿苏朔缓缓地笑着:“你这么推论,是有道理,那……韩大圣,我们回去么?”
再度听到韩大圣时,我的心跳一顿,然后偏头看韩悟,月下的韩悟还是一言不发,拧眉,再拧眉----
他好像从我醒来后,就一个字都没说!
那精雕玉琢的一张脸上,也就一个表情:面无表情。
“韩悟,你怎么了?”
我说话间,余光捕捉到苏朔的神色,那总是柔和的面上竟划过一丝丝挪揄:“他啊,是在恼他的心,现在挣扎的厉害!”
苏朔的声音也是带着挪揄的!
我一下惊讶极了,苏朔嘲弄人可不多见,而且嘲弄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