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瑟瑟拉开房门,就看见站在院子里踱步的淮寅,她轻眨眼眸,试探问道:“淮公子有要事?”
听到她的声音,淮寅先是一愣,回过身来抬眸看她,却又没有直视她的眸光,低声道:“因为之前被战王所擒的事情,我不能直接出面参加三国会审,但我会……”
停顿了会,他才接上话:“会遵照陛下的意思,幕后指点他们,助你解围。”
“无妨,只要淮公子真心助我便可。”香瑟瑟浅笑道。
闻言,淮寅几乎是脱口而出问道:“你怀疑我要暗中害你?”
香瑟瑟无奈一笑道:“淮公子多心了,我没别的意思。”她抬头看了看天边的落日,再收回目光转向他问,“淮公子还有其他事情吗?”
淮寅摇摇头,知道自己立场尴尬,不多作辩解,施礼转身离开。
香瑟瑟没有多理会他在想什么,向前走两步,坐到石桌前来,她不担心在三国会审上正大光明与他们撕咬,可是此刻纳兰北峰还没有消息,说会赶回来的慕容忆又没了音讯,心中难免有几分忐忑不安。
纳兰褚旭悄然落到墙后,探眸往她的背影瞧去。
“小红……”
忽然听见她的呼喊声,纳兰褚旭心脏无力颤跳,忙躲了起来,许久,才探眸瞅了瞅,确定她还捧腮背对着自己,他才轻咳两声变了声线,试探问道:“你如何知道是本座?”
“还有谁跟你一样鬼鬼祟祟,怕被人亵渎了你俊俏的容颜的?”香瑟瑟莞尔低笑道,轻轻蹙起眉心,又沉默不语。
纳兰褚旭凝视着她的倩影,虽然看不见她的脸,但也似乎知道她眉头紧锁,沉默了会,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香瑟瑟捎带敷衍道:“你不是懂读心术吗?自己猜。”
她现在也没有心思跟他玩心计了,知道他出现肯定少不了被他算计,横竖都入局,懒得浪费心思。
纳兰褚旭背靠着墙壁,抬眸看着逐渐昏暗的天空,若有意味道:“慕容忆正往这赶回来。”
闻言,香瑟瑟触电般抬起头来,禁不住再一次暗惊,这家伙还真的会读心术不成?
听见慕容忆已经往回赶了,顿时松了口气。
“纳兰北峰被白面鬼抓走了。”纳兰褚旭紧接着说。
“你说什么?”香瑟瑟触电般站起来,回过身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
“莫急。”纳兰褚旭若有意味道,“路以煜看中了他对机关术有极高的天赋罢了,不会杀了他。他身为天银国二皇子,一心想要登上皇位,不可能一直执掌白鬼门,这才物色了他。”
“那万一北峰不屈服于他呢?”香瑟瑟忐忑不安问道。
纳兰褚旭不以为然低沉道:“没有万一,纳兰北峰为了救上官佩尔,已经答应进入白门机关阎,非生即死。”
“什么是机关阎?”香瑟瑟迫切问道。
“一个试炼的地方,闯过它,是成为白面鬼主人的第一关。”纳兰褚旭旋即回答。
香瑟瑟倒退半步把手扶在石桌上,现在也只能相信纳兰北峰的能耐了,良久,她收回思绪,看向传来声音的那个地方,若有意味道:“小红似乎对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啊。”
纳兰褚旭莞尔低笑,虽然她身边有黑面鬼,但是,他还是不能完全放心,一直派人暗中保护她及与她同行的人。
关于纳兰北峰的事,他也是来到南都后才知晓的,当时路以煜突然带人出现在阙歌楼将纳兰北峰和上官佩尔带走,他的人虽想阻拦,奈何寡不敌众。
至于慕容忆,义扈三城之事,他已经与慕容忆协商妥当,亦知道慕容忆已经往南都赶,这他才趁三国会审还没开始前,马不停蹄赶过来。
华丰、端州、义扈三城,是他截下的,说得准确一点,是真正的葛叶犯截的。
葛叶犯乃东鄂国后裔,他归附于他有一个条件,那就是不管这天下的主人最后是谁,他必须亲手覆灭天银国。
他时刻关注天银国的形势,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只是一直没找到适合发起进攻的契机。
后来,他代替纳兰褚旭入主都狼国的皇宫,在对抗裴定天的势力时,无意发现这裴定天与战王倪坤有所勾结,他马上见此事禀报给纳兰褚旭。
纳兰褚旭派探子顺藤摸瓜查探,发现夜如昼表面与倪坤合谋实质却想暗中吞并他的兵力,这是意外。再有一个意外发现就是,发现慕容忆蹲在二人背后时刻虎瞰着。
于是,在他们三方人马在争斗在算计在撕咬的时候,他捡了大便宜。
据葛叶犯所查,这慕容忆极有可能就是葛瑜城的儿子,葛承佑,或者他在当年那场大火中幸存下来。
而香瑟瑟跟慕容忆的关系,纳兰褚旭虽不能完全肯定他们是不是兄妹,但是,至少察觉到慕容忆并无心害香瑟瑟,而且,苍月国已故的皇帝几乎把香瑟瑟错当成慕容倾音。
据葛叶犯回忆,慕容倾音也是狸蝶族的后人。尽管香瑟瑟是在慕容倾音“死”后五年才出生的,但她极有可能是慕容倾音的女儿。
而那慕容忆对他又有莫名的憎恨,他自问跟他从无过节,尽管他是东鄂国的后裔,他的仇怨也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
除非,是为了别人的怨恨而怨恨。
一切来得那么巧合,他不得不多了个心眼,不管慕容忆怎么挑衅,他都置之不理,能避则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