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进屋后,陆乔深忽然就笑了,笑意深至眼底,温文优雅的无人能及,只是从他手臂上流下的血太过于触目惊心!
偌大的床上,楚念正从被窝里坐起,睡眼惺忪,双手拿下耳朵里的耳塞。
借着安眠药跟耳塞,她终于有一晚上的好梦,唯一遗憾的是梦没做完,就被撞门声震醒。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陆乔深莫名其妙的受伤流血出现自己眼前,微微皱眉,平淡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我过来给你送项链,你最喜欢的样式。”陆乔深闭口不提傅贞认为她自杀的事,不顾伤势走来,浅笑着另一手将首饰盒递过去。
楚念愣怔了片刻,视线停顿在他不断流下的鲜血,张了张唇,说道:“你的手,要不要现在去看看?”
“嗯,晚一点去也没关系。”比起她的安然,一点伤不算什么。
楚念双手握紧了首饰盒,多问了一句:“怎么伤的?”
“不小心摔了,念念,你还没嫁给我就开始关心,我怕我真的把持不住。”陆乔深低沉沙哑的笑声带点凉意,她在情感上的任何施舍都让他情难自禁。
七年的恋情,五年的别离,时光与命运把他们的情感碾碎成灰,陆乔深知道楚念对他的爱经历失望绝望后,变成破碎的泡沫。
但是他无法放手,所以他可以利用楚家,让楚念嫁给他;所以他展现在她眼前的样子,无论狼狈或是受伤,永远温雅。
楚念手里的那条项链是刚从德国定制送来,今天早上刚到洛城,一颗粉钻镶嵌精致的吊坠之中,这个款式是她最喜欢的,可惜,那是曾经。
就像曾经爱过陆乔深一样,喜欢过这样的项链。 [
楚念眼里的讽刺渐渐弥散开,言语冷淡,“陆乔深,一句随口说说的话,你都要当真,你到底是有多缺爱?”
“我很缺。”缺到没有她的五年,辗转难眠。
陆乔深的伤被赶来的家庭医生处理,楚念起床后,不再跟他说一句话,走去别的房间上妆。
楚念只化了一个淡妆,她的皮肤五官底子本来就好,素颜已让人觉得惊艳,浑身的气质更是清韵高雅,洛城最完美的豪门名媛不是浪得虚名。
化妆间里,上好妆的化妆师等离开,守在门外的小客厅,给傅贞楚念这对母女留下单独的空间。
傅贞正帮着她穿上那件价值不菲的婚纱,点缀纱裙上的钻石在窗外投进的阳光下,璀璨夺目。
“小念,刚刚是妈小题大做,你怎么可能做傻事。女人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候就是结婚,我的宝贝女儿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傅贞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声音柔和慈爱。
她在没知道情况前,对陆乔深说那番话,确实冲动,好在陆乔深没有追究的意思。
楚念看着梳妆台上那条粉钻项链出神,她对他的抗拒没到要自杀的程度,只是想逃避,但戴耳塞睡一觉,告别昨天,依旧要面对今天,没有钥匙的那扇门终究会被打开。
而当陆乔深出现在她眼前,楚念的脑海里有一霎那是一片茫然,她手足无措。
“妈,婚礼是美好神圣,但不是每一对新人在婚礼上都会快乐。”楚念无喜无悲,很平静的说道。
傅贞的手一顿,问道:“那你愿意嫁给他吗?”
“我愿不愿意有什么区别呢,如果我现在说不愿意,难道还可以取消婚礼?除非我死了吧。”楚念自嘲,话忍不住说的有些过激。
她跟陆乔深早在五年前就彻底一刀两断,如今她有一点选择都不会嫁给他!
陆乔深的伤在楚家草草包扎后,被送到医院缝针,傅贞想着这事因为她瞎想引起,于是跟陆乔深商量,婚礼要不由繁化简。
陆乔深并没有答应,他只说,“婚礼不能因为这点伤,委屈念念。”
傅贞闻言,神色复杂。
晚上七点不到,偌大奢华的宴厅,婚礼仪式即将开始,但是新娘连个人影都没有!楚念她又上哪里去了?
难道新娘不是想自杀,而想要逃婚?今天上午在楚家发生的事,闹得陆乔深进医院,众人面上没说什么,私下还不是疯传楚念压根不想嫁给陆乔深!
不少人倒是盼着楚念别嫁给陆乔深,这样他们的女儿才有机会。
一间侧厅的休息室里没有开灯,楚念一身婚纱坐在椅子上,身影在黑暗中隐约而美好。她既不想自杀,也不想逃婚,她是成人,知道自己做事的分寸。
可此时,站在楚念面前的却是一个除陆乔深之外的男人,模样高大挺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