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是……”沐紫凝不假思索的回答,头刚抬起却又很快垂了下去。“只是,你都还不知道我……”
“我还不知道你是谁,还不知道你的身份,还不知道到底是哪家千金,对不对?”莫扬再次抢白,沐紫凝点头,却听到一声爽朗的笑。
这个时候,他竟然还在笑?沐紫凝有些惊愕的抬头望着莫扬,仰起的小脸却在下一刻撞进了莫扬的掌心。他的手掌有些粗糙,却有着她无比眷念的温度。沐紫凝鬼使神差的将手覆在他的手背上,绝美娇颜间透着深入骨髓的依恋。
“傻瓜!”看着动 情的沐紫凝,莫扬的心莫名的疼了一下。“是,我尚不知道除你之外的一切,包括你的身份你的地位。可是,我要娶的是你啊,只是你,甚至都不是沐紫凝。哪怕有一天,你不叫沐紫凝了,我也会娶你,也只会娶你。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只要是你,其他一切都没关系。”
只要是你,其他一切都没关系……沐紫凝心底不断回荡着这句话,不由得潸然泪下,对莫扬的歉意也油然而生。她竟然还在担心他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会有别的想法,却不知心有杂念的只是她自己。
“怎么了?”见沐紫凝落泪,莫扬甚是心疼,本想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泪滴,却终究没忍住肩头的疼痛,手一软又重新落回床上。沐紫凝见状,当即胡乱的抹了泪并让莫扬好好躺着,然后,她给他讲了一个故事,一个有些复杂并充斥着淡淡忧伤的故事。莫扬始终静静的听着,一如当初被困山洞时,沐紫凝听他讲述身世时那般。
故事有点长,沐紫凝一直讲到日上三竿才说完。故事结束,沐紫凝心里轻松了不少,莫扬的心却沉重了很多。
他终于明白在初遇之日,她看到病重的老夫子以及悲痛万分的他为何会情绪失控,因为她看到了幼时的自己。他终于明白在昏暗山洞,她躲在安全却漆黑的柴房为何会瑟瑟发抖,因为她时常被骇人的梦魇纠缠。他终于明白在浅滩之畔,她得知衍休大师离世的消息为何会崩溃痛哭,因为她无家可依视其如父。也是在那一 夜,她心痛落泪,因为她想起了惨死箭下的鸳鸯,她们曾形影不离亲如手足。再后来,到了沂州,她之所以对胡家惨案追根究底甚至以身犯险法场劫囚,并非是因为她爱管闲事,而是因为被害的是她母亲的娘家。而那法场上的胡家四兄弟,其实是她的表兄。
原来,她是皇帝的女儿,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原来,她并不如他看到的那般洒脱,而是背负着无可言说的沉重……他对她,果然知之甚少,却也明白了她的父亲昨夜为何会用那么极端的方式来试探他的真心。
天下父母心,纵使他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国之君,掌握着整个天下的兴盛亡衰,却也不敢轻易交付女儿的终身。
“之前瞒着我,是怕我攀权附贵,冲着你公主身份才接近你?”凝望着沐紫凝的双眸,莫扬的神情很复杂。老实说,他虽然一早料到沐紫凝非平常富贵人家的小姐,却不知她的身份竟是如此震撼。虽然总是安慰自己说要等到她心甘情愿说出一切,可是被瞒了这么久,心里多少还是会有些吃味。
“有这方面的原因吧!”沐紫凝倒是很坦诚,跟着莞尔一笑。“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要过普通人的生活,公主什么的,我不在乎!”
“恐怕世间不爱权贵爱闲云的公主,只有你一个吧!”莫扬感叹着,心里却在高呼,自己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啊,竟然能得公主殿下的垂青。看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话确实有道理,他虽无显赫之家世,却得皓珠一佳人,夫复何求?
沐紫凝闻言浅笑,潋滟双眸似古井无波却风 情万种。
“权势累人,倒不如闲云野鹤来得自在呢!”再回头,迎上莫扬一脸的赞许。“莫扬,待大婚之后,咱们便回鹭湾去吧!”
“好!”深情相望,莫扬爽快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