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连墙都没有的小茶棚,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而且听那老板的口音像是本地的乡下人,海棠这才稍稍放心了些。(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啊?”茶肆老板继续问道,油乎乎的脸上堆满了憨厚的笑容,但那头巾却让人觉得十分怪异。着急赶路的海棠已经失去了敷衍寒暄的耐性,恰好此时雨已渐小,海棠便在桌上留下了茶钱打算牵马走人。却不料她刚起身,那条一直围着马儿转的大狗就朝她奔了过来,最后停在她面前两步远的地方直直的盯着她。
“老板……”海棠有些害怕的扭头望着茶肆老板,希望他能把狗唤走。然而那老板却始终笑着,若无其事的伸手示意她大胆走。海棠心底恐惧剧增,却还是大着胆子迈开了腿。然而一步还没走出去,就忽然听见那放茶罐的大柜子后面传来一声恐吓似的低吼,好像是狗抢食的声音。
“嘿嘿!”那茶肆老板循着海棠的目光望了一眼那个柜子,突然嘿嘿一笑,看得海棠背脊直发凉。她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意识到,整个茶肆确实没有什么不对劲,因为最不对劲的就是这个老板和他的狗。
看着那条眼露凶光的大狗,海棠想到了前日在路上围攻她的那群狗。非音曾说过,那些狗就好像受过训练一样……心知此地不宜久留,海棠也就不再跟那大狗耗,当即腾空一翻跃过那大狗就往拴马的地方跑。左脚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却只能咬牙忍着。解绳上马一气呵成,海棠正欲策马扬鞭,却听得身下的马儿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惨叫。海棠心下一惊,一低头便看见那只大狗正死死咬住马脖子。马儿受痛翘首四窜,将海棠一阵颠簸,已然失去了控制。无奈,海棠只能弃马而去。而她的双脚刚一落地,便见不远处的马儿轰然倒地。那条大狗这才松开马脖子朝她走来,凸出的嘴巴上满是鲜血。
“沐紫凝在哪里?”前有恶狗,逼得海棠步步后退,身后,茶肆老板扯下头巾露出光头和一双尖耳朵,眼睛里也透着野兽一般的凶 狠和嗜 血——正是苟千岁。
一听到他问沐紫凝,海棠顿时一怔。
“我不认识什么沐紫凝。”海棠沉声回答,将包袱往肩上扶了扶,扭头就走。果不其然,那大狗狂吠着追了上来。有了上次的经验,海棠也就不再那么慌张无措,提劲运气纵身一跃,便落在了一棵白桉树上。
稳立桉树枝头,海棠看着树下对她龇牙咧嘴却无可奈何的大狗,长舒了一口气。这狗能一口咬死一匹马,足见其杀伤力,若是正面相抗,她还真不敢保证能赢过这条狗,幸好狗不会上树。
“啸天,你让开,阿爹把她弄下来给你吃。”苟千岁提着一把弯刀朝沐紫凝所在的桉树走了过来,挥刀就往树干砍去。啸天听他说完,乖乖的退到了一旁,望着树上的海棠直流口水,就像是盯着一顿大餐。
听了苟千岁的话,海棠被吓得毛骨悚然,赶紧想法子逃命。然而树下的苟千岁却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机会,作势挥刀砍树,实际却踩着树干追了上来。海棠暗道不妙,心想这狗不会上树,人却是会的。
“哈哈,小娘子,你逃不掉啦!啸天,给阿爹守好了,落地就给我咬。”苟千岁挥舞着弯刀气势汹汹的追了上来,海棠见周边再无别的树了,又忌惮着地上的大狗,只能迎战。于是,两人就在树上交上了手。
海棠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看起来像个庄稼汉,动起手来却是招招狠戾。弯刀舞动生风,却只图进攻,不顾防守,以至于攻势虽然凶猛凌厉,却也漏洞百出。海棠瞅准了机会一掌击向苟千岁的胸口,本想以此将他逼退,却不料对方直接放弃了躲避的机会,硬生生的挨下了海棠这一掌。海棠大惊,苟千岁的弯刀已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说过,你逃不掉的,哈哈哈!”苟千岁望着海棠得意的大笑,嘴里还含着血,却不吐,就这样和着口水流了下来,如地狱魔鬼一般阴蛰且令人作呕。
苟千岁用弯刀胁着海棠落了地,啸天当即冲了过来,作势就要往她身上扑。海棠惊恐的闭上了眼睛,却只听到几声狗叫。狐疑的睁开眼,只见那只叫啸天的大狗正对着沣宜县的方向大叫,似是在向主人传达什么。
“这群杂碎,老子还以为他们不管你了呢!”啸天‘说’完之后,苟千岁猛地往地上唾了一口。“啸天,给我找条绳子来。”苟千岁说着,推搡着海棠就往茶肆后面走。啸天尾随而来,嘴里赫然叼着一条绳子。
苟千岁用绳子捆住了海棠的手脚,又用擦了桌子的抹布塞住了她的嘴,将她扔到了放茶罐的柜子后面。一开始因为抹布上的恶臭味,海棠连连作呕,好不容易才得以平息,却在见到柜子后的一幕时‘哇’的吐了出来,连塞了一嘴的抹布都没能阻止住。
原来她刚才闻到的那股味道真的是血腥味,原来她听到的那声低吼真的是群狗抢食。海棠怎么也没想到这柜子后面竟是这样的场景,四条狗正啃食着一具尸体,被血浸透的碎衣碎裤散了一地,被啃得血肉模糊的尸体早已看不清最初的面貌。肚膛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