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巷里一掷千金才能见个面摸个小手的花魁的姿态,都不见得能比得上这红衣人的一个回眸啊!
已经连着几天见闻潮在花街出入却还是看呆了的勾栏女子们:“…………”
接下来……就要发生那件事了吧?
没过几秒,拥挤的人群被个带着家仆的男人推开,那透着一股子暴发户气息的中年男人看到闻潮后双眼一亮,对着身边的一群家丁挥了挥手,在勾栏女子们毫不意外的视线中气势十足地大喊:“把他给我抓到我的床上去!!!”
四周安静了一秒。
接下来,整个金缕巷一片混乱,尖叫声呼救声不平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不少人准备挤进去英雄救美,花楼里的女人们捂着脸简直不想看到这一幕,前几日有幸见过这个场景的人还算镇定,快速找了个能够看到红衣人的美貌又能看到好戏的位置,才刚站定,就见红衣美人身后跟着的两个男子,只那么几个抬手,地上就倒了一整片。
一场闹剧不到一分钟就被迫结束。
站在倒了满地的人中,闻潮原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更是冷淡了几分,垂眸看了地上捂着下|身低低呼痛的中年男子,缓缓抽|出剑鞘内的剑锋,抵住了他的喉头:“在下平生最恨有三。”
“不自量力。”
“见色起意。”
“扰我清净。”
每说上一句,他就在那人的脸上划上一刀,说完三点之后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直到在那人脸上刻下一个龙飞凤舞的“醜”,才微微勾起了嘴角,冷讽一笑:“再有人不长眼撞上来,别怪在下在他全族人的脸上通通刻下丑字,有谁想要试试,尽管来找惊鸿殿闻惊澜。”
说完也不顾对方几乎要疼的昏过去的惊恐表情,闻潮将手中的剑朝深乱怀里一丢,足尖轻点翻身就这么施展轻功飘然而去。
目送那一袭红衣在满目流光中离去,大多数人都不禁感叹了一下,深乱与絮乱对视一眼,将闻潮丢在一边的剑鞘捡起,追随着跟了上去。
回到下榻的客栈后,深乱揉揉絮乱的脑袋让他先行回房,带着那柄剑来到了闻潮的房外,他的房内并没有点灯,昏暗一片甚至像是根本没人,深乱屏息了一会儿,上前敲了敲门:“殿主。”
没有任何回应。
要是换做别人,要么认为房里没人直接离开,要么就径直推门进去了,深乱知道对方就在房内,就再次敲了敲门:“殿主,劳烦开个门。”
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深乱索性就不再敲门,就这么默默站在门口,过了好一会儿,门内传来了几乎要听不见的缓慢的脚步声,紧接着门被人从里边打了开来。
闻潮披着他那件红的几乎在廊上昏暗的灯笼下都毫不暗淡的外衣,靠在门边用一种饶有深意的表情看着面前垂着头将自己丢下的那柄剑呈上的深乱,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常人看到房里没灯大多都会离开明早再来,你怎么就这么不识趣呢?”
深乱看他一眼,语气和往常一样冷冷淡淡:“若殿主不想让深乱知道您在屋里,还会故意让属下察觉您的存在吗?”
闻潮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有事?”
深乱将剑往前递了递。
闻潮垂眸看了那把跟了自己十多年的剑一眼,一动不动,似乎完全没有伸手接一下的念头。
深乱保持着上呈的动作,两人就这么僵持在了那里,似乎谁都不准备先动一下,直到闻潮门口那灯笼里原本就不多的灯芯都被烧灭,门前突然陷入一片昏暗后,深乱才用一种听起来像是压抑着什么的语气开了口:“殿主今日……为什么突然负气做出此种不合身份的事?”
直至今日之前,无论是遇到挑衅的还是调戏的,只要闻潮身边带着人,除了平常高手无法胜过的,其余全由手下教训了,此次闻潮突然出手教训没什么武艺境界的寻常人,还是十多年来的第一次,不得不提高警惕的深乱只想从他口里听到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闻潮只嗤笑了一声,轻轻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语气漫不经心:“只是想教训,便教训了。”
“…………”知道对方根本就不想和自己多说什么的深乱决定换个话题,“那寄九榆,她会如何?”
提到这个闻潮更无所谓了:“那女人一直以来都想要脱离朝廷的掌控,将红楼从四楼里独立出来,你说她会如何?”
……行吧,他又问了个白痴问题。
维持着一个动作几乎没有变过的深乱向前小半步,将手中越发沉重的宝剑向上抬了抬:“殿主,您的剑。”
闻潮缓缓将自己的视线放在了那把熟悉的几乎每一个纹路都了然无比的剑鞘上,深乱等着闻潮像之前的无数次一样从自己的手中接过上任惊鸿殿主留下的佩剑,可这次直到四周的空气都开始凝固,闻潮依旧没有接过这把剑。
空气中传来幽幽的叹气声。
深乱抬起头,看到的是闻潮丝毫不在意的侧脸,他微微侧过头看向不远处挂着的明月,口气冷淡:“丢都丢了,还捡起来作甚。”
深乱呼吸一窒!
捧着剑的手略微晃动了一下,深乱有些艰难地开口,觉得自己的声音干涩过了头:“殿主这是……准备换一把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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