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段时间,宇文谨即便是赶路也显得异常忙碌,写着消息的书信就像雪片一样飞进他的马车。(
夏莫然略一询问,得知五皇子宇文钦趁着宇文谨不在皇城,联络了几个不安分的文武大臣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夏莫然便心中一紧,有些担心留在夏府的芝玉、老夫人、冯嫣和穆铭烟等人。党派斗争,牵连甚广。
宇文谨却神色轻松,刮了她一下鼻子含含糊糊地笑道:“宇文钦生母出身寒微,他出生得也不光彩,即便本王不动手收拾他,宇文奎也不会让他得逞的。且那严煜助他也不过是仗着年轻气盛罢了,严洪鑫必不会看着自己自毁根基的。宇文钦实在不足为惧。”
夏莫然听了一头雾水,转身就去问冥一,冥一相当不齿地回道:“五皇子的生母曾是三王爷的夫人。”
三王爷名宇文彻,字莫勋,还是有些名堂的,他是先帝死后宇文奎登基最大的竞争对手。
他的夫人,宇文奎如何敢收用?还是这名夫人本身是宇文奎的人?可是既做了宇文彻的夫人,也就清白不再了,宇文奎如何还能把她迎进后宫?夏莫然不解。
冥一猥琐又轻鄙地笑了两声,把真相娓娓道来:“三王爷兵败后皇上就把他软禁在了明云寺,三王妃和其她侧妃、夫人全都陨没了,只剩一个从小服侍三王爷后来被抬了份位的语夫人。那段时间皇上还没有正式登基,他心情十分不好,隔三差五就去明云寺羞辱一番三王爷。三王爷倒也是个人中豪杰,道了声‘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输在你这样的畜生手里,上天待我不公’,也就不再拿皇上的羞辱当回事。只是皇上本来拿他出气以抒发不快,见他不为所动,更加气恼三分,便把主意打到了三王爷十分宠爱的语夫人头上,竟是当着三王爷的面生生把语夫人强暴了。语夫人羞愤欲死,皇上却拿三王爷的性命相威胁,几次三番,语夫人腹中不足三月的胎儿便没了。皇上犹不过瘾,语夫人小产不足一月又开始折磨她,几个月后,语夫人怀孕,皇上还命人好生照顾着她,硬是让她生下五皇子让三王爷戴足了绿帽子。语夫人不堪其辱,心情郁结,生五皇子时难产,孩子出生不过一刻钟她就去了。三王爷看着新生的五皇子万念俱灰,又想着稚子何辜,自己去了说不定皇上还能善待五皇子,当晚解了裤腰带就吊死在了门框上。”
夏莫然听了不由得咋舌,没想到玉二小姐之前还有这样的事,先帝怎么生了宇文奎这样的腌渍货。
随即她又有了新的疑惑,铲除了最大的竞争对手宇文彻,宇文谨又年幼,宇文奎一人独大,又登基在即,该是最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会心情不好?
只是这事冥一再不说了,不仅不说,脸色还十分难看,夏莫然见了知道问不出什么,也就噤了声,只是疑惑却放在了心中。
生母被宇文奎害死,按照道理宇文钦该对宇文奎痛恨才是,没想到他绝口不提,还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二十几年来一直在宇文奎面前伏低恭敬,实在让人看不起。
宇文谨虽对宇文钦的举动不放在眼里,但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他还是需要随时掌握朝廷动态的,否则给皇上、六皇子以可趁之机那就得不偿失了。
因此夏莫然也不吵他,每天待在马车中的时间都不长,跟着其他侍卫骑马赶路,和白十九耍嘴皮子斗嘴,日子倒也过得又快又热闹。
只不过让她奇怪的是郭赟,竟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仅不再粘她,还对她十分冷淡,有时候她故意去找郭赟说话,郭赟也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还端着公主的架子说些男女有别的话。(
夏莫然虽觉得十分蹊跷,但还是觉得心头微堵,嘱咐派到郭赟身边保护的冥六冥七留心观察后,也就把这事放到一旁了。
过了一个月,和亲队伍抵达盛产盐铁燕州,冥四正带着三藏在此处的高升客栈等候。
三藏情况特殊,几次在生死边关徘徊,还是碰到了解毒圣手才稳定了下来。
以前夏莫然不敢冒险带他去燕回一探究竟,这次宇文谨说去了赤夷后顺道去燕回看看形势,夏莫然便想着把三藏带上,看看能否解开他的身世之迷。
见到她,三藏显得很高兴,巴巴地迎了上来,泪眼汪汪地哭道:“姐姐,你是不是不要三藏了?以后三藏不会再贪玩,一定乖乖的……”
把夏莫然说得愧疚了起来,三藏现在形同一张白纸,熟悉的人不过是她、芝玉和吴婆婆,此次让他跟着冥四把阴无迹押送到璇玑派,肯定让他心里十分害怕。
她连忙拉着对方的手哄道:“是姐姐的不是,以后不会了,不过这段时间你要叫我哥哥明白吗?”
三藏见她没有要丢弃自己,破涕为笑,又当在玩什么好玩的游戏,十分欢快地绕着她喊“哥哥”。
宇文谨看着两人之间的亲昵,脸黑了黑,又想起三藏不过是心智不开的白痴,自己太过斤斤计较就有些小家子气了,因此走开了些当做没看到。
冥四见状小心翼翼地奉还了骨哨,又说中途曾遇到过被夏莫然派去江南的芝晴芝虹等人,她们把小七让他一起捎来了。
正说着,小七从三藏的衣服里钻了出来,见到夏莫然鼠眼一阵晶亮,跳到她身上亲昵起来。
夏莫然闻到他毛上一股子酒味,知道这小东西又偷喝酒了,这才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自己,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刚点了点他的鼠脑袋想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