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同床共枕了十几年的人,沈明怎会不明白黎月心理上的变化,也明白自己已成为了她的弃子,且到此时她还想着最后利用自己一把,让自己把夏莫然拖下水。
沈明抱住黎月双腿的手,一点一滴颓然地放下,握了松,松了又握,最后才意志消沉地说道:“我知道你无法再原谅我,但我是被逼的。 夏家四小姐知道樊贵妃怂恿皇上给七王爷赐婚后,怀恨在心,又因为三小姐在寿宴上诬陷于她,便使出了如此一石二鸟之计。她先是用你的命来威胁我,让我侮辱三小姐,又因为我是太监,无法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以此致使她继续和亲,却又被老夷王唾弃,达到报复的目的。”
他每讲一句,夏玉然心便往下沉一点,因为他说得完全对,夏莫然就是存心报复自己,让自己和亲赤夷都过得不好。
见沈明与自己如此心意相通,黎月差点滴下泪来,唯有死死咬住唇,别过脸去,装作淡漠的样子。
龚太妃皱着眉头看着一跪一站的两人,却没有指出沈明语中的漏洞,比如说他是皇帝跟前的二等太监,夏莫然有何能耐威胁他?夏玉然虽然是庶出,到底是夏家的骨肉,出了这档子事,夏家的脸面也是丢尽了,夏老夫人是与夏莫然一起来的,为什么不阻止呢?此刻她们两人又在哪里?
反正龚太妃也打算把两姐妹一网打尽的,夏玉然行此秽乱之事,不用自己操心必定下场惨烈,而她只要帮衬着把夏莫然拖下水就好。
本受尽屈辱,羞愤欲死的夏玉然听罢,趁机喊道:“夏莫然你好狠的心,居然如此害我!”又对龚太妃说道:“娘娘,我确实嫉妒夏莫然流的不是夏家的血,却能成为夏家的嫡女,这才同意与风公子合作污蔑于她。但风公子的死与我那四妹脱不了干系,桃花宴上他们俩便相熟了,我不知道是何原因导致两人反目成仇,请太妃明察!”
一男一女,还能因为什么原因反目成仇?龚太妃眸色一冷,吩咐道:“去看看王嬷嬷找到那贱人了没有。”
夏玉然见目的达成,心里好过了一些,但看到阴阳失调、面皮衰老的沈明,又是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屈辱,因为衣服的摩擦,那些被咬破的地方揪心的疼。
夏莫然,就是夏莫然害她如此!她死也要她血债血偿!
她们刚出了左偏殿,香玉跑过来禀道:“娘娘,文蕾带着王嬷嬷找到老夫人了,闵贤妃得知了这边的情况,已赶了过来,此时正在凡宁宫正殿之中。”
龚太妃颔首道:“她如今暂代凤印,理应由她处理。”
这时香玉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一阵,黎月隐约听到“贵妃宫”三个字,便觉得心头跳得厉害,恨不得能回去看看发生了何事,可众目睽睽之下,加之沈明陷入其中,自己不能有一丝偏差,否则樊贵妃将万劫不复。
龚太妃淡淡地扫了黎月一眼,整了整衣服,又恢复成了当朝太妃的端庄淑宁,吩咐道:“走吧,去正殿。”
贵妃宫中,樊贵妃疲倦异常,可她仍强撑着,睁着眼等黎月的好消息。
听到开门声,她困难地转过头去,见白萍未经禀报便进了屋中,她怒气咋起,厉声骂道:“作死么?谁让你进来的?”自从她半瘫在床上后,迅速苍老了许多,连她自己都不敢照镜子,也就更不肯别人瞧见自己这副鬼样子了,所以寝室中除了黎月,其她人一律不让进。
不过白萍没有跟她想象的一样战战兢兢地退出去,竟是礼都没行一个便淡漠地说道:“姑姑让奴婢照顾好娘娘,奴婢怕娘娘寂寞,特意请了人来陪娘娘。”
说着一侧身子,几道人影便闪进了殿中。
“夏莫然!”樊贵妃惊叫道。
白萍讥嘲一笑,走了出去关好门。
门外,白宁和白芬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白萍目光微闪,在她们面前站定,并不说话。
“白萍,你竟敢背叛娘娘!”白宁斥道,这段时间她们从内殿传出的只言片语便知主子恨夏莫然欲死,可白萍竟放她进去和主子待在一起,“你可知背主的下场?姑姑回来定不会轻饶你的。”
三人同是从樊家选出送到樊贵妃身边的,感情深厚,白芬自也不愿意看到白萍被罚,便劝道:“趁着姑姑还没有回来,我们召集贵妃宫中的太监快些把她抓住,你也好将功折过。”
说着白芬便要出去叫人,转身却被突然出现的冥秀吓了一跳。
白萍走到冥秀身边,阻了两人的去路,淡然地说道:“我的主子一直是七王爷,何来背主一说?”
“你……”白宁、白芬大吃一惊,没想到她竟会隐得这么深。
白萍见状笑了,只是笑容了饱含着无尽的讥讽:“你们一定在心中骂我是白眼狼吧?可贵妃又何尝不是?她在宫中屹立多年不倒,我们能比别的宫女太监地位高超,还不是仗着七王爷的帮衬,可她不仅暗中算计七王爷,还处处与他作对,这又算什么?”
“可那你也不能帮着夏莫然对付娘娘,你忘了咱们都是樊家的家生子,娘老子还在夫人手底下呢。”白芬争辩道。
白萍挑眉道:“夫人?恐怕你们还不知道吧,夫人已经被家主贬去了庄子,如今当家的是八小姐的姨娘。七王爷命令我帮着夏小姐,那我便视她为主子。我更加不是樊家的家生子,我的哥哥是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