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莫然有些愧疚,在犹豫着是否暴露自己的身手,也好助夏之然一臂之力,否则敌人没杀光,他首先要累死了。
就在这档口,杀手头子竟避过夏之然的攻击,握着明晃晃的刀,直向夏莫然胸口刺来,情况与玉培奇刺杀她那次一模一样。
“小姐!”芝玉和芝雪争相要为主子挡刀。
夏莫然也不知该笑好,还是骂她们好,顺手一扯,便把她们扯到了身后,竟让自己大咧咧呈现在敌人的刀下。
“莫儿!”腾不开手的夏之然吓得肝胆俱裂,既恨自己无能,连几个杀手都拼不过,又恼她太过胡闹,下人的命不及主子金贵,这是贵家子弟根深蒂固的观念。
夏莫然却毫无畏惧之色,把两婢拽得死死得,看着那头领的眸子里却露出诡异的光来。
那头领心下一惊,等他意会到对方诡笑的缘由时,已经来不及了。
不过一会儿功夫,剩下的十几个杀手就像被人收割麦子一般,一下子脑袋身子分家了。
“夏侯爷好日子过久了,手上功夫反倒衰退了。( ”有人嘲笑道。
夏之然狠狠地瞪了洛寒一眼,朝坐在高大的奔霄宝马上的宇文谨行了一礼:“多谢王爷及时相救。”
宇文谨没说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显然十分赞同洛寒的话,一人一马同样神情睥睨。
接着目光便投向了夏莫然,幽深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嘲意,冰冷地说道:“你这丫头倒精乖。”
别人尚且不明白这话的含义,夏莫然却十分得意,那头领刺向她时,她本可以拽着芝玉芝雪躲过去,却站在原地等他来砍,原因无非是她早就看到有人骑着嚣张的奔霄宝马来了。
给他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还不乐意了!没瞧见贤惠又文雅的贤雅郡主正向他走来,要谢过他的救命之恩么?
偏生夏莫然是个嘴皮子倔强的,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多谢皇叔公救命之恩,臣女正要去参加丫头的诗会呢。”她这是在讽刺他称陈西宁为“丫头”的事。
对不起皇叔公,偶不是你接了赐婚圣旨的丫头,偶是你侄孙媳!
宇文谨何时被人这么当面讥讽过,心下大怒,正欲斥责几句,不曾想后面传来女子的惊叫声。(
众人以为还有未死绝的杀手作怪,转头看去,竟发现是后来躲雨的丫头,拿着匕首刺了秦柔一刀,所幸秦柔的婢女推了主子一把,那一刀有些偏了,刺在了秦柔肩头上,顿时血流如注。
伤人的丫头见未能一击而中,对秦柔的婢女目露讶异与不甘,随即却万分惊恐的模样朝着夏莫然叫了声:“小姐。”心一横,尚滴着血的匕首便往自己胸前刺去。
夏莫然心中一凉,惊觉自己今天着了人家的道了。
同一时间,宇文谨也想通了关键之处,指尖一弹,一枚石子便向那丫头的手腕间射去,目的便是防止她自杀。
可惜已经迟了,那丫头竟有两把匕首,一把虚晃一招,另一把已经刺在了自己左胸上,一刀毙命,死了还看着夏莫然的方向,目露笑意,似乎在说:放心吧,奴婢就算死也不会让人抓住你的把柄的。
夏莫然暗叹一口气,感慨自己造的是什么孽,到一处都能被人算计。
果然秦柔那边的丫头已经嚷开了:“夏小姐,我们郡主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让你的婢女杀她?”
先是派武功高强的杀手杀他们,杀不成,就让早就伏在他们身边的丫头刺杀秦柔,正好造成六皇子一派和太子一派的冲突。
夏莫然第一反应是宇文哲派人做的,六皇子和太子相争,渔翁得利的是他,可很快便推翻了这个猜测,就算想增加两派的矛盾,他可以利用自己,却绝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刚才的那批杀手可是卯足了劲要自己的命。
不过无论如何,今天这盆脏水泼在她头上泼定了,那丫头跑进屋檐时朝芝玉叫的那声,秦柔那方的人都听见了,芝玉还朝她笑了笑,任谁都会误会她们有关系,除非把秦府的人和大理寺卿柳如是的夫人全部都杀了。
没错,背后谋算之人十分厉害,连柳夫人都算进来了,时间上算计得更是十分精妙,恐怕宇文谨是唯一的变数。
柳夫人见秦柔血流如注,碍于男女有别,侍卫不敢碰她,唯一的丫头又手足无措的,她来不及向七王爷问安,忙吩咐身边的婆子道:“柳妈妈快去搭把手。”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秦柔的情况比较紧急,需要赶快止血,柳妈妈和秦柔的婢女把她抬到了柳夫人的马车中。幸亏大户人家出门,寻常的伤药等还是会备着的,两人便先给秦柔上了药,止住了血。
见秦柔情况稍稳定,她的婢女下了马车,指着夏莫然一脸悲愤地说道:“夏小姐,你还没有回答刚才的问题,为什么要谋害我们郡主?”
说着还跑到柳夫人面前一跪,哭诉道:“柳大人为人素来公正,夫人做事也是不偏不倚,我们郡主也十分敬仰,这次夫人一定要为我们郡主做主,严惩那害她的凶手!”
除了柳姿姿这个歪瓜裂枣,柳氏一门皆秉性忠良,刚正不阿,否则柳如是一介寒门也不可能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
这婢女分明吃准了柳夫人不会不管,这才先声夺人,先是称赞一番,再暗示她不可因为畏惧强权便放任了凶手。
夏莫然气笑了,能指责这婢女以下犯上吗?毕竟她也是护住心切,只是真正的凶手隐在幕后,杀人的也已经自杀了,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