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第一高的古树,在这里几乎能看到郡城的全景。”随着飞梯上移,临海郡的景色几乎是一览无余。当然,皇城区被一片迷雾多笼罩,即便站的再高,也看不透里面有什么。
飞梯嘎吱嘎吱作响,很快就送两人来到了树顶。粗壮的树枝上横空架着一间小屋,从屋外看去,就能见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正在为范晴诊治。
“臭小子,别乱蹦乱跳妨碍我把脉。你若有闲,去点一炷桃李香,把这恶心的鱼腥味给赶走!”胥神医吹嘘着白胡子,没好气的对墨成规说道。
墨成规嘿嘿傻笑,抬头一看陈、宋两人上数了,便主动招呼起来。
“原来墨少侠是胥神医的高徒,失敬失敬。”宋青松对医治范晴的事更上心,故而开口夸道。
“咳咳咳,别。我没那么高的徒弟,老夫可受不起。”墨成规刚想吹嘘,就被诊完脉的胥神医打断了。
陈凡儿疑惑的看着墨成规,就见墨成规摸着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嘿嘿,我只是想学些医术,算不得真正的弟子。”
“是是是,想学医术也没用个心眼。”胥神医小心翼翼的往香炉里倒进了一些香料,继续说道:“成规啊,你说说,这位病人得的是什么病,需要什么药?”
墨成规瞥了两眼昏迷不醒的范晴,撇了撇嘴说道:“瘟鱼病,需净腥草、离黄珠、空明叶敖成汤药,服用十五天。”
陈凡儿和宋青松虽不懂医理,但看胥神医一闪而逝的满意神色,就觉得墨成规应该没说错。
“瞎扯什么瘟鱼病。”胥神医翻脸立刻又是另一幅神情,鄙夷的看着墨成规,教训道:“望闻问切,一个都不能少。你这小子,才学了几个月的医术,看一眼就知道人家什么病啦?”
“我改天是不是要叫你墨大神医啦?”胥神医没好气的说着,随后使了个眼色,示意墨成规坐下,好好诊。
墨成规招牌式的嘿嘿傻笑,便真的坐了下来,开始认真诊断起来。
但在诊脉过程中,墨成规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似乎笃定了刚刚望诊的结论。
“算了算了,你小子果然道行太浅,看不出过所以然。”胥神医略带失望的说着。
“咦,这女子腹中有一枚妖丹?”墨成规终于发现了蹊跷,不由的眼神一亮。
“嗯,总算是没白学。”胥神医笑着问道:“既然她有妖丹护身,为何还会得病呢?”
墨成规仔细的探查妖丹的完整性,灵性,都没发现什么问题,但范晴全身溃烂,意识模糊的症状却摆在眼前,让他一时难以定论。
“终究是年纪太小,涉世太浅。”胥神医踱步至书桌前,提笔开始写起了药方。
“老头子,你葫芦里又开始卖药了,赶紧说说,这女子到底是怎么得病的啊?”墨成规全神贯注的又检查了一遍,依旧得不出结果,表现的有些气馁。
胥神医一边用笔缓缓描字,一边说道:“世间病有千万,唯心病难医。你太小,不知情为何物。”
陈凡儿听后,也是一时茫然;倒是宋青松,作为不惑之年的中年大叔,心中大致有了判断。
“老头子,说人话!”
胥神医笑而不语,把写好的药方折成小方,随手朝窗外一扔。
“哎呦!∪肷瘢突然感觉有硬物砸到头顶,不免生疼的叫了一声。
那张药方滴溜溜的滚到小童的书上,自行展开,看上去颇为奇妙。
“还让不让我看书了,一天到底有多少个插队的病人啊!”小童嘟着嘴,把书收入怀中,便径直朝南边跑去。
树屋中,因为胥神医对范晴的病因保持沉默,使得有强迫症的墨成规非常老实的继续诊脉。
“信物拿出来吧。”胥神医淡淡的说道。
陈凡儿恭敬的将玉佩递上,并问道:“不知胥神医的诊金,需要多少?”
“程志小儿先前来信,要我医治的是她女儿的无言之症,为何你们白白用了这次机会?”胥神医拨弄着手中的玉佩,不咸不淡的问道。
宋青松神情一凛,心想终究还是来了。若因救治范晴而误了小姐的病情,自己真是难辞其咎。
正当宋青松想说些解释之词时,陈凡儿莞尔一笑,抢先开口说道:“瑜姐姐得了一场机缘,无药自愈,病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胥神医可是一位年过八十的老怪物,虽然他头发雪白,脸上皱纹叠起,但眼睛却依旧雪亮无比。
在陈凡儿回答的瞬间,他就扑捉到了宋青松转瞬即逝的茫然神情,心中便有了想法:“老头子我对这无言之毒倒有几分兴趣,本想着拿来研究研究。如今看来,这丫头找到了解读之法,啧啧啧,老头子兴趣更浓了。”
“程家丫头能痊愈,固然是好事。”胥神医眼睛眯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主意,说道:“刚刚你说的诊金,老夫便要了那无言之毒。”
宋青松脸色稍缓,虽然他不知道陈凡儿所说之事真假,但胥神医主动要毒源来研究,那即便事后程瑜没有痊愈,依旧留有后路。
这下,反倒是换做陈凡儿咯噔住了。她没有料到胥神医会要毒源,这灰珠子里还有一只沉睡的蜘蛛,若落入这老头手中,指不定被做成标本了。
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几人的呼吸声。
“如何啊,小姑娘……”胥神医眼睛越眯越细,似乎势在必得。
“老头子,老头子,你倒是快告诉我,这个女人到底为什么会患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