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水县西边的半山坡,有一块军方的校练场。一个营的平阳北军驻扎在此处,莫说平常老百姓不能靠近,即便是青水县的县令亲至,也需通过层层审批才能入营。
此时已是晌午,练武场中零零散散只有几个人,大多数人都选择在太阳最毒烈的时候午休一会儿。不过,中央处最大的剑术场内,现依旧人声鼎沸,里里外外有上百名士兵站在场外围观。
“金玲妹子,加油!”
“孔连,你耍的是剑么,扭扭捏捏的,是在绣花吧!哈哈哈!”
“二十个男的,制不住一个小姑娘,真是给我们平阳北军丢脸!”
周围的新兵一个劲的在呐喊,起哄。
练剑场内,二十个男兵身着军甲,提着大剑,身形却摇晃不稳,汗流浃背,显得狼狈不堪;一名青衣少女,青丝带扎起的马尾辫有节奏的在半空摇动着,身影如轻纱般在人群中任意流转,手中握着的柳叶剑轻轻拨动,一招一式,行云流水,毫无拖沓。
“啊!”随着一声闷叫,一名士兵被青衣女子一脚踹出了比武中心。
“哈哈哈,孔连你个怂包,连个女人都打不过。”
这名叫孔连的男子是军队的新兵之一,当初入伍时候因为人高体壮,有武功根底,很快就当上了乙班的班长。男人心中都有傲气,众目睽睽之下,输给一个女人确实丢脸。
“闭嘴,换你们上,都撑不过半炷香!”孔连狠狠盯了眼那几个瞎起哄的新兵,自己勉强撑着剑站了起来,因气息不稳,依旧有些摇摇晃晃。
场内,因有人被击败,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剩余的十九人放弃了各自为战的想法,慢慢靠近聚拢。
青衣少女如脚下生莲般,轻轻往后退了两步。
“哥哥们,准备好咯,我要进攻了!”少女深吸一口气,从单手握剑改成了双手持剑,左脚向前,右脚蹬后,如一把拉紧的长弓。
起步。青衣少女目闪精光,“倏”的一声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前刺。只见青光径直朝聚拢的十九人冲去,所有人都有意闪避,但仍旧有十人被青光所袭。
追刺。青光直冲之后立刻刮完,又来了一次横冲,这次的气势更猛,甚至卷起了地上的沙尘。
场外的人,包括许多高级军官,都看得目瞪口呆。因为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青衣女子已经站回了原地,她就简单的抖了抖剑鞘,柳叶剑便收了回去。眨眼功夫,两道青光一横一竖刺入了集中在一起的十九人,之后便是“啊啊啊啊”的各种惨叫,所有人前赴后继的飞出场外,个个“屁股开花落地式”,丢脸之极。
“啪、啪、啪!”一个面目森严的将军,带着清脆的掌声从人群中缓缓走出,不苟言笑的脸庞也挤出一丝笑容,夸赞道:“曹金玲小姐,不愧是被神庙选中的弟子,天赋卓越,非我等能比。”
“各位承让了。”曹金玲礼节般的微微点头,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我们乙班认输了。”孔连双手握着剑,向曹金玲恭敬的回了个礼。
“你们也不必过于气馁,金玲是天选之材,说不定十几年之后会成为一代神师。”那位将军宽慰了一句,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作为男人,二十个男人!输给一个女人终归是丢脸的,接下来一个月,你们乙班所有的训练量翻倍!”
乙班的人听后,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脸苦水。
“听见没有!”高级军官一声振聋发聩的军令式问话。
在场所有人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站得笔直,大吼道:“遵命!长官!”
曹金玲左手微微抬着,遮掩了笑容,转身准备告辞。
“长姐!长姐……”一阵阵杀猪般的嚎叫声从军营外传来。
曹金玲细眉微颤,轻轻摇着头苦笑道:“将军,外面的人应该是舍弟,先放他进来吧。”
站在身旁的将军给属下使了个眼色,没过多久,就见到曹三福哭哭啼啼的跑了进来。
“长姐,你要为我做主啊!”曹三福一把扑进了曹金玲的怀中,鼻涕眼泪全流在了曹金玲那件干净的青纱上。
曹金玲和曹三福是同母所生,在曹三福四岁那年,生母因病而逝,父亲曹国贵娶了现在的继母,生下小女儿曹小颜。都说亲姐胜似亲娘,因为母亲早逝,曹金玲对自己这个弟弟绝对是照拂有加,更不允许他受半点委屈。
“弟弟,先别哭,告诉姐姐怎么了。”曹金玲抚摸着曹三福的后脑袋,安慰道。
“姐,唔唔唔……你看!”曹三福仰面朝向曹金玲,只见他两个脸颊肿得发紫。
曹金玲见后面色顿时铁青,紧紧握拳,问道:“是谁!告诉姐姐,是哪个不想活的把你打成这样,告诉我,我去砍了他的手拿去喂狗!”
“唔唔唔,是谁……对啊,他们是谁?”曹三福这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对方的底细,就活生生的被废了两个随从,自己挨了四记耳光。
“曹小姐,先别急。”孔连在一旁听后细细分析道:“曹公子不认识对方,说明他们不是本县人。青水县交通闭塞,外地人每天不会超过十个,很容易查。”
曹金玲听后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孔连转问道:“曹公子,伤你的人是何容貌,一共几人?”
“伤我的是个老太婆,头发花白,无眉,穿着一身灰色的布衣。她带着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还牵了一匹白马。”曹三福细细回忆道,突然又想到了些可怕的回忆,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