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舒适的轻喟一声,慢慢睁开眼,瞧见了她细嫩的颈项处空白的地方。
“我送你的项链呢?”他微微蹙眉。
“被白小姐拿去了。”
“素素?她拿走你的项链做什么?”
包浅浅有些不耐烦:“我不知道,拿走了就拿走了,我本来就不喜欢戴。”
我、本、来、就、不、喜、欢、戴!
陆念川猛然拍开她的手坐起身来,眯眼俯视着她:“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他一坐起来,光是上半身就比她高出了一大截,再加上那阴寒的气息,瞬间在气势上将她压了下去。
包浅浅顿时没了声儿,双手一捞,将茶几上的啤酒抱起来,起身就要溜,却被男人一个大力拽了回去。
“啊……”
她惊叫,怀中的三罐啤酒咚咚的滚到了羊毛地毯上,她整个人也跌坐在了陆念川怀中。
头顶狠狠的撞到了男人的下巴上。
“嘶……”低低的倒吸气声从头顶上方传来。
包浅浅大惊失色,连忙抬头捧了他的下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
话说到一半,她就控制不住的狠狠倒吸了一口气,眼睁睁的看着殷红的鲜血顺着男人唇角流了下来。
她刚刚的那一磕,让陆念川咬破了自己的舌头!
死定了死定了,她这次是真死定了!
“念川!”
楼上隐隐传来的白素素的一声轻唤,像是催命符一样让她的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陆念川几乎是立刻将她从自己腿上抱到了旁边,动作迅捷的抽了纸巾擦拭了一下唇角,又从地上捡起一罐啤酒来打开。
刺啦一声,刚刚经过剧烈震动的啤酒在半空中喷出了一道弧线。
他却想也没想的仰头喝了一口,和着满口的鲜血一起喝了下去。
包浅浅顶着满脸被溅上的啤酒泡泡,吃惊的看着他。
她只听说过有往别人伤口上撒盐,却从未见过有往自己伤口上撒啤酒的……
不疼吗?
“你怎么在这里?”不一会儿,白素素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一双美目眨也不眨的盯着包浅浅。
“我让她给我拿了瓶啤酒。”
陆念川面色平静的开口,说完,垂首看了包浅浅一眼:“你可以走了。”
“额……”
“还不走?”男人浓眉微拧。
“哦。”
包浅浅脑袋还迷迷糊糊的,起身慢吞吞的向楼上走,还听到白素素疑惑的声音:“念川,你不是不喜欢喝啤酒的么?”
“额……”
风轻寒回卧室了,窗台的方向还残留浅浅慢吞吞的推开门,就听到里面的楼七七疑惑的声音:“嫂子,啤酒呢?”
她这才记起来:“啊,我忘记拿上来了,我再……”
“算了。”
楼七七似乎有些烦躁,挥挥手:“不喝了,我累了,要睡觉了。”
“哦……”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陆念川那样脾性的人,认识的人一个个也都是脾气阴晴不定的主儿……
关键是她还一个都得罪不起。
燥热的夏季渐渐过去,夜里的风都有些冷。
包浅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想到陆念川嘴角流血的样子,胸口就闷的喘不过气来。
他刚刚那么做……是在维护她么?
担心白素素看到他受伤后会怒极之下报复她?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性,她的心脏就忍不住怦怦狂跳。
她连忙抬手按了按胸口,默默叮嘱自己,他不过是不想白素素生气而已,他想维护的人是白素素,不是她……不是她……
正默念着咒语,忽然看到阳台的方向闪过一抹黑影,怦怦狂跳的心脏也倏然一紧!
难道是贼?
不能吧?
陆宅前前后后监控严密,还有专门的警卫轮流值班巡逻,谁会有这个胆子来这里偷东西?
她正疑惑着,前后不过三秒钟的功夫,那抹黑影已经如同一抹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卧室里。
包浅浅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弹,只敢把眼睛眯开一条缝偷偷看过去……
借助着模糊的光线,一把上了消音器的黑色手枪被那人稳稳的握在了手中,枪口直直对准了正睡的香的楼七七的脑袋。
包浅浅从未想过自己居然还有幸能在电视以外的地方见到那传说中的‘枪’。
装睡吧,说不定那人会饶了自己一命。
她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身体却控制不住的冲过去推开了旁边床上的那抹娇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