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转队伍,没过片刻,后头就有探马来报,说是太子亲自率领禁军来迎接了,路上还歼灭一伙儿伏兵。
皇帝没说什么,面上到是松了口气,重新检查过车马,慢慢上了车,皇后受到惊吓,到后面的车上休息去。
上了马车,他身边的老太监就凑过来给万岁爷倒了一碗安神茶,皇帝接过去,手指还微微颤抖,头上也冒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可见他也不是不害怕。
“太子来了,你怎么看?”
皇帝轻声问,声音中辨不出喜怒。
老太监笑道:“万岁爷心里有数。”
皇帝慢慢松了皱着的眉头,也笑起来:“他是个好孩子,我放心。”虽然刚才也有那么一瞬间担忧,怕太子……但随即就把念头抛了。
“他这么快得到消息,恐怕也出了事。”
皇帝叹了口气,脸上有几分忧色,“敢这时候动手,肯定已经做了完全的计划,也不知道那孩子有没有受伤。”
几句话的工夫,外面的探子已经把前因后果调查清楚。
原来太子竟然接到假传的圣旨,要他出宫伴驾,路上却遭了刺客,幸亏荣安郡主算了一卦,算到太子有难,及时带人增援,太子才得以逃脱,又担心万岁爷的安全,连忙回宫调动可以调动的禁军,前来迎接。
皇帝脸上露出一抹怒。
要是太子和皇帝接连出事,还不知道他大周朝要乱成什么样,忍不住砰一声砸了杯子,气得脸色发青:“乱臣贼子!贼子!”
等太子平平安安,精精神神地出现在眼前,皇帝这才安心,父子两个有默契,也没有多说,听到太子本来抓住了个为首的刺客,没想到一不注意,对方就自尽了,看起来是专门培养的死士,皇帝也不觉得奇怪。
“抓不住的。”
他这个皇帝当得不太平,年轻的时候,也是数次死里逃生,和别的太平皇帝不同,他对于这些事,多少有些了解。
“那些刺客就是被抓了,也问不出什么来,不过不要紧,只要他们动手,就会留下痕迹……对了,还要多谢荣安。”
皇帝如今自然不待见红尘,却也不得不承认,红尘是个有能力的,所以,他自己不待见归不待见,从来没有让太子和红尘生疏。
这个人,别管做皇帝是糊涂也好,精明也罢,到并不是那种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类型。只要你有用,他就有唾面自干的气度,当然,你要是没用了,新仇旧恨,他都要重新来算一算。
太子笑了笑,面上镇定,轻描淡写,但这一次,实在惊险万分,他和红尘都商量好了退路,当初修河堤的时候,红尘和林旭手底下攥着的一批新兵,如今个个都比百战老兵一点儿都不差,虽说没上过战场,可各地剿匪也见过血,是真正的精锐,这一次要是皇帝出了事,太子一时在京城稳不住局面,他们就打算先退一步再行计较,总不能这般乖乖留在这等险地等死。
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危险,父子两个也没有多说话,车队人马小心谨慎地回了宫。
红尘没在皇帝面前露面,现在她是能少见皇帝几次,就少见几次,实在不能不碰面,也是十分的低调,寡言少语。面对这个人,她也是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君前奏对的规矩又那么繁杂,想想就觉得相当麻烦。
和太子对了个眼神,红尘四下检查了一遍,没发现异常,就去看了一眼皇后,皇后累得在车上就睡过去,太医看过,说是身体无大碍,只是受了惊吓,给开了安神的汤药。要她说,汤药那种东西,能不喝还是不喝,吓到了好好睡一觉比什么都好,就跟素娘说,让她给皇后点一点儿果香,保持安静,让娘娘好好安睡。
终于平平安安地回了宫。
皇帝回到勤政殿,才雷霆大怒,一连发落了好些人,整个京城风声鹤唳,紧紧张张地下了一连串命令,回过神来,才问这回的损失。
对方派来行刺的人手至少有百人,个顶个都是以一当百的高手,擅长使毒,又擅弓箭,护军损失惨重。
“哎,于逸那孩子可惜了,跟于君说,我要追封……”
“回陛下,于少将军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一点儿撞击,轻伤而已,太医说休息两天就好,连药也不用吃。”
皇帝一愣:“……”
当时的情况他不是不知道,那么严重的爆炸,还有那一支箭,纵然于逸身上穿着护甲也绝对承受不住,不死也要丢半条命,后半生绝对要废了。
“怎么可能?”
底下的太监不敢说话,他们也觉得不可能,还是老太监凑过去低声道:“这是陛下洪福齐天,能护着那小子,听说郭太医也因为这个掉了一大把头发,说是很不可思议,护军的人都觉得是那小子身上护甲的作用,都想着套话要弄一身。”
皇帝哭笑不得,不过这到底是好事,也就不多追究,只让人送了赏赐,再吩咐下去,让他休息几天便是。
于逸这会儿早就醒了,懵懵懂懂地坐在床上,他爹立在门口,一脸怒意,等屋子里太医和丫鬟下人都退下,才暴怒地甩手敲了于逸一下:“你个死小子,逞什么能?你爹我辛辛苦苦把你安排到宫里,就是为了让你安全,好给我们于家传宗接代,那等危险活儿,你给我躲远一点儿,不要向前凑。”
“我……没死?”
于逸还是一头雾水。
于君这个当爹的脸色顿时阴沉,他刚听到消息的时候,真是手脚冰凉,那一瞬间,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