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铁心扒开王奎的嘴,将头低下去仔细看着,这个动作引起了萧凤翎的不适,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胸口,他费了很大的劲才将这股恶心感压了下去,心中正纳闷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些年见过的死人无数,比王奎死相可怖的有的就是,今天怎么会觉得恶心呢,又见寒铁心从袖子中拿出一个木制的小镊子探进王奎口中,动了几下,夹出了一块残留在他牙齿中的菜叶。
看到这里,萧凤翎再也受不了了,转身快步走出灵堂,倚在一颗老槐树前捂着胸口干呕了几下,把在路上吃的一点点干粮全部吐了出来。
“教主!你怎么了?”海棠跟在他身后追了出来,看着树底下呕吐不止的萧凤翎,急忙过来一下一下帮他顺着背。
“没……咳咳……没事……”萧凤翎虽然觉得胃中一阵翻腾,却仍倔强的将背脊挺得笔直,擦擦嘴转身问寒铁心,“你发现了什么?”
“现在还说不好,但是我想很快就会有答案,我需要一晚上的时间。”寒铁心回答。
“好,我便给你你晚上。”王钰说,“希望明天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
王钰为萧凤翎一行人安排了住处,寒铁心因为是萧凤翎的“教主夫人”,自然而然的和他被安排到了同一间房。
回到房间,萧凤翎便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默不作声,一来是恶心的感觉并没有减轻多少,二来他忽然觉得,竟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寒铁心了。
许久没有听到声音,萧凤翎小心的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缝隙中他看到寒铁心坐在桌子前很认真的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正在纳闷,忽然寒铁心抬起头看向自己这边,萧凤翎一惊之下急忙闭上眼睛。
又是半天听不到声响,就在萧凤翎准备再睁开眼睛看看时,他听到了椅子挪动的声音,一个很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向自己走来,萧凤翎的心理竟莫名涌起一股紧张,将双眼闭得更紧。
“原来你已经醒了。”寒铁心看着萧凤翎眼皮下转动着的眼球,轻笑着说,“醒了怎么不说话?还是不舒服么?”
萧凤翎见已经被他识破,再装下去未免显得心中有鬼,索性大方的睁开眼睛,用手撑着床坐了起来。
“真的不用去看看么?你的脸色很难看。”寒铁心看着萧凤翎苍白的脸,皱着眉头问道。
“无妨。”萧凤翎嘴上这么说着,心中也很是纳闷,胸口处泛起的阵阵恶心似乎与龙精花蕊之毒发作时不太一样,但他现在并没有心情去深究究竟是哪里不一样,眼前杀死王奎的凶手是谁才是萧凤翎最大的心病。
萧凤翎抬起手指着摆满一桌子的瓶瓶罐罐,用略显沙哑的嗓音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我怀疑王奎的致命伤不是喉咙处的那一剑,而是中毒。”寒铁心认真的说。
“中毒?”萧凤翎问道,“何以见得?”
寒铁心说道:“王奎的房间凌乱不堪,家具上却没有留下一处剑痕,你不觉得此事很蹊跷么?”
萧凤翎点头道:“没错,这有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而故意布下的局。”
“还有另一种可能。”寒铁心说,“王奎在毒发的时候由于痛苦挣扎而将桌椅撞倒。”
萧凤翎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你说的这种可能也是有的。但是按照你的说法,既然凶手已经对王奎下毒,那他又为什么还要和他比试,在杀死他后又是如何逃跑的呢?”
“从王钰所说的时间上看,凶手根本就没有和王奎比试的时间。”寒铁心说道,“当然,这其中不排除他说谎的可能。”
“那王奎身上的伤口怎么解释?”萧凤翎又问。
“这正是我怀疑他中毒的关键所在。”寒铁心将萧凤翎拉到桌子前,萧凤翎看到桌子正中的瓷碗中盛着淡绯色的液体,而寒铁心从王奎口中取出的那块菜叶,就静静的浸泡在了绯色液体之中。
“这是?”
“金山茶。”寒铁心解释道,“花瓣有剧毒,据记载可以磨碎制成无色无味的□□,杀人于无形。”
“既然无色无味,你就这么肯定王奎中的是这种毒?”对于寒铁心给出的理由,萧凤翎并不十分信服。
寒铁心轻笑:“无色无味只是书中记载。师父喜欢各种花草,曾在雪谷的时候养过这种花。它虽然在咱们人看来无色无味,但对于有些昆虫来说还是有很大差异的。
“昆虫?”
寒铁心指着碗里的菜叶残渣说道:“若王奎真的是中金山茶之毒而死,他所残留在嘴里的食物肯定会沾染金山茶的味道。”
“但是我们闻不到。”萧凤翎打断他说。
“但是昆虫能做到。”
就在这时,几只蜜蜂从窗外飞了进来,徘徊在碗的上空久久不去。
“喏,能闻到花香的昆虫到了。”寒铁心说道。
“蜜蜂?”
“它们是玉坠蜂。”寒铁心说道,“专门采集金山茶的花粉。”
“这么说来王奎的确被人下了金山茶之毒。”萧凤翎说道,“但是你还是没能解释为什么凶手已经对王奎下毒,还要和他比试,之后又是如何逃跑的。”
“只要能证明王奎中了金山茶之毒,其余的问题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寒铁心笑着说,“金山茶的毒性有一个特点,就是可以令中毒者身体迅速脱水,皮肤也会因迅速的失去水分而老化,整个人就好像被风干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是最普通的磕碰,中毒者的身体也会出现类似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