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他心里有一个人?”心忽的一沉,言语亦带了几分冷峻,“他心里难不成是自己的亲哥哥?”

八爷闻言心下几多酸楚,却依旧微微摇头,不紧不慢的说道,“若是如此他便不会赌气留在我这里啦。”

“你的意思是……”不可置信的看向八爷。

八爷颌首说道,“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他心里的是胤祥?!”这个打死我也想不到的情形,自八爷口中说出来却让我不得不相信,“这个……真是让我太意外了。”

“十四弟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忘记了我自小最会察言观色,他的这些心思便是明摆着十弟也看不出来,可我却在他对我示好的第二年就看出来了。”八爷回忆往事似乎想起了什么,略有停滞后又说道,“我唯一看不清的便是你了。”

听他说到察言观色,心里不免一阵心疼,形随意动我抬手想要拍拍他的肩头,却没想到八爷错开一步,笑着说道,“你不要因为我的话不舒服,我早已习惯,也不会因此而让自己陷入困顿。今儿所说的话应该可以作为留在你身边的代价了吧?”

手悬在半空,我看着八爷脸上的戏讥,竟有些哭笑不得,眼下的我们可还有半点儿亲王、贝勒的样子?一个耍着小聪明、一个耍着小无赖,与这个深宫幽怨的紫禁城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笑自唇边溢出,继而笑的不可收拾,八爷就那样淡然笑着看胤禟展现璀璨笑颜,这一刻他的心是安定的,自缠绵病榻以来从没有的安定,这不就是自己期盼的吗?生死欢笑都在一处就好。

许久,我才收住笑意,“还说猜不透我?你刚刚所说的,便是将我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过,我也没做赔本的买卖啊,我原本就不在意的结果,却有这样大的收获,也就八哥甘心如此大方。”

“胤禟,这些年如果没有你的支持,我的府邸早就撑不下去了,茗烟也无法傲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而我……”八爷缓缓说着,仿佛这样的只言片语就能将自己心里的千言万语囊括,“你其实不是个好的生意人,你在意的从来都不是收益。”

继续让自己笑着,回身、挥手,我缓缓离去,不让八爷看到自己的狼狈,若是一个你曾经爱过的人在多年后竟然说出如此懂你的话语,那是可怕的,他会让你在瞬间否定自己的抉择,我不会容许自己落在这样尴尬的地步。

今生有胤禛懂我就够了,太多的负累我已然承受不起,我不想自己决定去伤害他身边人的同时,会如此的思念和不舍,那是致命的也是危险的,这样的危险我一个人经历就好……

轻叹一声,八爷来到刚刚胤禟倚过的栏杆旁,手指拂过冷冷的汉白玉,即便此刻已经感受不到胤禟的温度,他却依然觉得温暖,“胤禟,你想让我明白的,都只是愿意让我了解,可你的心我却失去了,而我唯一怨恨的只有自己罢了。”

临近内宫永巷我回首看去,八爷独自一人寂然而立,衬在月色之下依旧是气度温润,谦谦君子当如是,紫禁城真不是个好地方,它折损了多少青葱风华和如花岁月。

走了不多时,却见宇成急急寻了过来,“爷,可叫奴才好找,您再不来可就误了时辰。”

“我心里有数,清尘那边准备的如何了?”我快步疾走,子时之后康熙便会安置,在那之前一定要赶到乾清宫。

“清尘格格已经备好了桂圆红枣酿,一会儿清尘格格会以宜妃娘娘之名送过去的。”

“雅惠亲手做的?”

“是。”

“那就好。”今夜我要让德妃展露不为人知的一面。

乾清宫,临近子时康熙已有些许疲惫,往常这个时辰他会移驾去看漫天烟火,可如今却只能留在宫室之内和嫔妃为伴,而仓央嘉措则扮成内侍立在远处焦虑不安的看着康熙。

这一夜对于德妃而言是满足的,康熙抱恙之后的除夕夜选择了自己,便是向所有人昭显了永和宫的地位,眼下自己能做的就是稳住圣心,给已在众兄弟间展露锋芒的胤祯寻求最大的机会。

“主子。”景程在德妃身后轻唤。

德妃见康熙正在假寐,便起身出了暖阁,“怎么?”

“刚刚庄宜院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九爷那边想要……”景程环顾左右随即附在德妃耳边说道。

“什么?!”德妃原本有些倦怠的精神在听到景程的话后不免一惊,“确实?”

“确实!”景程神色紧张的回道,“食盒应该已经在路上了,娘娘眼下可要早做决断啊。”

德妃眉头紧锁,手中的锦帕已经扭曲的不成样子,忽的她银牙一咬,“去吧四爷、十四爷都请过来,要快!另外,去庄宜院把解药也寻过来。”

“奴才这就去办。”景程正要疾步离去。

“慢着。”德妃急急唤住他,“跟四爷什么都不要说,把事情跟十四爷稍稍暗示一下。”

“喳!”

看着景程离去,德妃捋了捋鬓角,雍容转身向暖阁走去,花盆底儿在大理石地面上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寂静宫室之内越发显得突兀。

胤禟,你若当真敢如此,我也只能顺水推舟,送你一程了!

待我来到乾清宫,清尘已经将宜妃准备的食盒呈了上来,“还是儿臣有口福,这酒劲儿刚散去额娘便给皇阿玛送了食盒子。”

“万岁爷刚刚还问道王爷呢。”李德全接过胤禟递过的冠冕,“少了您可是少了不少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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