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应声出去,我将胤礼的襁褓打开散热,又吩咐跟来的小太监去找何玉柱带烧酒过来,反复在他的腹股、腋下擦拭,渐渐地哭声弱了下来,可是热度始终不见下去,而小十七的眼神开始有些涣散起来。
“玉柱,去看看这太医院难不成都是死人?”我怒从心起大声吼道,“这半天爬也该爬过来了!”
“喳!”何玉柱见我真是动了气,赶忙向外跑去,却不想和进门的太医撞了个正着。
那太医也不知哪门子邪火,一把将何玉柱桑开,“怎么当奴才的,这样没个规矩。”
我闻言上前结结实实甩了那太医一记耳光,“怎么当奴才的,爷前也敢这样没个规矩?!”
太医错愕的看着我,忙不迭的俯身行礼,“臣无状,九爷恕罪!”
“李院判,你给爷听清楚了,今日若是十七爷没事还则罢了,若是有事,想想你家老小该是怎样个死法!”
“臣……”李院判闻言冷汗直流,哆哆嗦嗦爬向床榻,却才看到胤礼时倒吸了一口冷气,“回九爷,十七爷这是中毒了!”
“什么?!”我心下僵冷,“你连脉都没有号怎知就是中毒!”
“九爷,请看。”李院判将胤礼的手举起,此刻我才发现他的指尖都似染了铅色。
“刚刚还没有,怎么一会儿就成了这样子?!”我诧异地回想刚才种种,却实在想不起有何异状!
“当下要紧的是要回禀皇上才好。”李院判看着桌上的烧酒蹙了眉头,取过来闻了闻又用手指蘸了浅尝,立刻神色大变,“这酒有毒!”
什么?酒怎会有毒?!忽的觉察好像有哪里不对劲!雅惠,对了,雅惠哪里去了?!再回神刚刚的小太监也不见了踪迹,“玉柱,那个小太监呢?”
“爷说的是哪一个?”何玉柱茫然的看着我。
“就是让你将烧酒取过来的小太监。”话一出口已觉无用,若这是个陷阱,有哪里会留任何痕迹。
“奴才不知道刚刚传话的太监是哪宫哪院的,只是眼见面善才随他一道过来的。”
果然!
“李院判,你可解了十七爷身上的毒?”眼下解毒才是要紧,是不是陷阱那是后话。
“臣,勉力而为。”李院判面有难色,将手搭在胤礼的关脉上,“咦……?”
“怎么?!”
“回九爷,十七爷体内好像还有另一种……”太医不敢妄下判断。
“是毒药吗?”心纠结在了一起,若是还有毒药,那他岂不是?
“不像,可是与酒中的毒药和在一起却是凶险万分!”太医一脸凝重的看向我,“您看,是不是先回了皇上才好?”知道酒是我的,太医此刻已知自己趟了浑水,心中懊恼万分,早知就在敏贵妃那里多耽搁些时辰才好,总比来这里看着一个阿哥中毒,一个阿哥下毒的好!
深吸一口气,我回转身吩咐何玉柱,“去乾清宫照实回禀。”
“主子……”何玉柱迟疑不动。
“去!”我呵斥道,“快去!”
“奴才这就去。”何玉柱急转身向外冲去。
回身将胤礼抱在怀中,心从刚刚的慌乱错愕变得平静起来,让嬷嬷取了温盐水喂他喝下,又搓热双手在他小腹反复按摩,李院判见我如此也执笔开了方子,宫房之内只闻往来进出的窸窣之声。
很快便有纷乱脚步声传来,我已听见勤妃的哭声,狠了狠心将手指伸进胤礼的口中于舌根处一抠,这孩子哇的一声pēn_shè般吐了出来,愣了些许嚎啕而哭,康熙与勤妃一脚迈进来便见到这般情景。
我抬首应向康熙的目光,并未有丝毫畏惧,也许是怀中的孩子给了我勇气,也许我内心笃定他不会因此而怀疑我,手掌轻柔的顺着胤礼的前胸,全然不顾满身的呕吐之物。
“胤礼!”勤妃脚步绵软奔到孩子跟前,伸出双手将孩子稳稳接了过去,我见她此刻脸色苍白伸手托起她坐到床榻之上,勤妃稳住身影这才轻轻将我桑开。
知道她恼恨我刚刚的举动,索性垂下眼眸立在一旁,心想若是知道那烧酒有毒还不知她会将我如何,只有做过母亲的人才会知道孩子但凡有个伤病自己会有多痛苦。
“到底怎么回事?”康熙见状冷声问道。
教养嬷嬷连忙跪爬到康熙眼前,“奴才该死!掌灯时分奶娘喂过奶不久十七爷就有些不好,奴才原想着可能是积食,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十七爷就热起来,奴才遣人去太医院而当值太医去了敏贵妃处,无人能来应诊,幸好九爷回了阿哥所,老奴才能将太医请来。”
‘幸好九爷回了阿哥所’,我斜了眼光向康熙身后的众阿哥看去,我的这个‘幸好’源自你们哪一个的手笔?!
“臣惶恐!”李院判赶忙跪在地上,“贵妃娘娘喘症日沉,臣请脉将之前处方稍作调整,娘娘多有垂询,因此未能及时诊治十七爷,请皇上治罪。”
“小十七如何?”康熙并未理会他二人的话语,一双鹰眼关切的看着胤礼。
“这……”李院判抬手拭汗语带犹豫,“十七爷的高热源于体内的萱草之毒。”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