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通知她的家人吧,朋友的身份会多许多麻烦。”交警队长委婉的说道。
夏晚的眸色微沉,沉然点头:“也好。慕青,慕稀的哥哥,这是他的电话,大约今天半夜会到。”
“谢谢夏行长,在这之前有什么事,我们会和您联系。”交警队长接过慕青和夏晚的名片,点头说道。
“拜托了。”夏晚点了点头,一只手拎着箱子,慢慢往外走去。
被血改了颜色的鞋子、被血浸透了的手绘稿、被砸得变形的电脑,还有他看到的车祸现场录像,她那么惨烈的被人生生从变了形的驾驶室里拖出来、她忍着浑身的血向路人借来电话打给他、电话不通时她眼底那样的绝望、哭得那样的撕心咧肺……
“慕稀,对不起……”
夏晚的眼圈,不由得微微湿润——他怎能怪她就此放弃、他怎能怪她不愿再给他一次机会;这样生死劫难里,竟连一个可以让她安心的声音都没有……
*
喻敏帮他订的酒店就在医院对面,站在房间的窗边,敲能看到住院部的房间——而夏晚又正好看到顾止安推着慕稀去做检查:两人之间的相处,没有亲昵,却有着让人安然的自然。
谁又能说,这样的婚姻是不好的呢?
他又怎么能笃定,在这样的日夜相处以后,她的心里还会继续放着他?
点燃一支烟、再一支烟……。就这样一支接着一支,竟一直忘了停下来……
一直到看到慕青走进病房,他才惊觉,不觉间时间已经到了深夜12点。
夏晚低头,看着面前烟灰缸里满满一缸的烟蒂,眉头不禁紧紧的皱了起来——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没有自制力了?
如果消沉、烦燥、吸烟能够解决问题,这世界上就没有让人为难的事了。
夏晚苦笑了一下,拉上窗帘后,转身回到套间的书房,打开电脑收了喻敏新发的邮件后,将老沈做的‘慕氏融资计划书可行性分析’打印了出来,对着原计划书,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核对,其中被老沈视作非关键因素的两点,他特意圈了出来。
细节核对完后,他才就老沈的每一项评估,进行数据的模型模拟与测算。
“抛开之前c&a盈利的对比,单纯只做本项目的市场预期评估。”
“好的,我将原始评估表发给你。”
“处于什么水平?”
“属分行b级、全行平均a级。”
“以投行角度看。”
“全国投行盈利a级、全球投行赢利b级。”
“ok,完善数据信息,同步启动对慕氏融资计划书中各项报表数据的确认程序。”
“收到。”
“评估报告还有几个非关键因素是我很看重的,我要借慕氏的行业地位,确定亚安投行的投资定位。”
“明白,两小时后我将补充分析发给你。”
“ok,辛苦了。收到我邮件后,再梳理一次。”
“ok。”
挂了沈从宽的电话,夏晚将刚才边通话边修改的文件发给了沈从宽。
他做项目,从来不计较短期的利益,就如当初投资c&a、就如刚刚投资的s国建筑公司,从投资回报上分析,都并非当时最赚钱的项目,却都能在一段时间内会成为支柱项目,让亚安的整体投资体系能够稳健前行;也让亚安有机会去涉足一些风险更高的投资。
“将我的意见转一份给喻敏,未来投行由她主持,她需要了解决定项目的思路。”跟随邮件发出这句话后,夏晚轻瞥了一下电脑的右下角,时间已经是半夜1点30分。
慕厦睡了吧,所以慕青也该离开病房了。
夏晚抬头,看向对着医院住院部的那扇窗——却也只是看着,没有起身去拉开阻着他视线的窗帘。
稍事沉默后,夏晚合上了电脑,起身回到客厅,将慕稀的物品从纸箱里整理出来——电脑已经变形了,肯定是不能用了,里面的资料不知道能不能恢复;
绘图本上写着她的行程计划,还有已经看过商圈的统计分析数据,而这些,全部被血浸过,看起来很是惨烈。
至于手机,屏摔碎了,试着充了几小时的电,居然还能开机——而开机的画面,则是慕氏的两条新闻,最后通话的显示,是顾止安的主拨号。
夏晚的手用力的一握,任屏幕的碎片扎进手心,片刻间鲜红的血便随着机屏破碎的裂纹,蜿蜒成一副明艳的写意画。
夏晚在沙发上坐下来,点开手机新闻,查到车祸的时间——正是与顾止安通话时间之后的5分钟!
也就是说,慕稀走完上一个商圈,做好了这些记录和分析后,开车去往下一个商圈,然后接到了顾止安的电话,两人通话时间十分钟左右,所以不可能说太多的事情,但关于新闻的事情肯定说了。
然后慕稀边开车边打开新闻——接着就是车祸。
手机的页面停在新闻那一页的开头,说明她还没来得及翻看,便发现了不对。
接下来,便是车祸、受伤、恐惧、打电话——而他的电话,不通。
所以顾止安,你布了一个关于婚礼的局,却将她逼进了一场车祸;你还敢说,你只是在运用手上的资源,去得到你想要的吗?
你的手段,已经给她带来了伤害,你怎么还敢如此大言不惭的说你能给她一个安稳的婚姻、一个平静的未来!
夏晚轻轻松开手机屏,将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