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黄沙漫天,一眼望去无垠的旷野,零星的杨树宛如士兵笔挺的身姿,伫立在道路两旁。喜就上
一辆乌篷马车疾驰,骤然停在黄土砌成的城墙外。
守哨士兵看见了,面色严肃的走过来询问:“来者何人?可有入城文书?”
石韦掀开帘子一角,展示一块令牌。
士兵面色一变,连忙让人打开城门。
乌篷马车驶离,另外一位士兵好奇的说道:“是哪位贵人?”
这个时候什么人物会来北疆城?荣王战死,多少人逃离北疆城?
“荣王世子!”
“莫怪,定是处理荣王身后事。”
二人想起威严的荣王,不禁一阵唏嘘。
谁曾想战无不败的荣王会战死沙场呢?
如今的北疆战士们人心惶惶,害怕蛮子突袭城破。
多少士兵,留下遗书,等着蛮子一战?
而进城的云初,掀开帘子,看着寥寥几人的街道,其他都是巡视的士兵,眸光霎时阴沉。
“去岁年末属下来一趟北疆,城内一片热闹喧哗,可见王爷治理下多么安稳。”
眼下这些人要不是离城而去,要不便是闭门不出。
先帝对荣王府格外厚重,前荣王镇守北疆时,便赐了一座荣王府邸。虽不大,却也是隆恩浩荡。
一行人停在荣王府门口,府外挂着白灯笼与白缎。
还未走进,便感受到浓重的哀意。
云初敛去眸子里的雾色,抬步入内,大厅已然变成了灵堂。
灵堂前跪着一人,机械一般的在火盆内烧纸钱。
林副将认识云初,眼底闪过激动,又被悲恸覆盖。见他盯着灵前的人,沉声道:“他是殷立夫殷副将。”
云初面无表情,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寒气浓重几分。
林副将将云初领进灵堂:“王爷尸骸未寻到,可将士们对王爷格外敬重,置办灵堂慰问亡灵,等待京中来人将王爷接回京。”饶是铁血的糙汉子,说到荣王的死,也不由红了眼。
云初站在棺木前,突然伸手推开棺盖,看着里面放着荣王的盔甲佩剑,抿紧薄唇:“撤了!”
“这——”林副将惊愕的看着云初,仿佛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殷立夫猝然抬头,一双眼布满血丝,唇瓣干裂,憔悴不堪。冷声说道:“世子这是来耍威风?”
“你说什么?”石韦愤怒的瞪着殷立夫,若不是这狗贼,他们王爷何至于会死?
“世子不仁不孝,我们作为将士不能不忠不义!”殷立夫看都不曾看石韦一眼,讽刺的看着云初。
云初讥诮道:“违背军令,就是殷副将的忠义?”
殷立夫脸色霎时惨白。
云初不欲与他多说,转身跨出大厅,朝内院走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时不会善罢甘休?
林副将沉默片刻,立即让人撤了灵堂。
转念一想,忙去内院找云初。
云初站在地图旁,指着边界一处道:“父王在这里遇袭?”
林副将点头:“这一片是荒林,里面有瘴气,沼泽地。我们这边的人,都称这块为死亡林。殷副将不顾将士们劝说,一意孤行要去这荒林里锻炼士兵,侦查地形,想要设伏斩杀蒙吉。没有想到蒙吉早就在那里等着他,王爷听到后只身前去救人。殷副将安然回来,王爷却是被偷袭掉进沼泽地里。我们寻过去的时候,只看到沼泽地里沉着王爷的盔帽。”
云初手指敲击着桌案,良久,才道:“殷副将怎么回来的?”
“狼狈逃回来。”林副将不解的看着云初。
“徒步?”
“对!”
云初目光阴鸷的盯着那块荒林,离城里可不远。能徒步回来,身上可不见受伤。倘若是忠心耿耿之人,岂会弃主帅不顾?
搬救兵?
云初冷笑。
“你们过去的时候,周边可有泥痕。”
林副将陷入回忆,不确定的说道:“我们去的时候沼泽里一片湿土翻涌,好像经过斗争又像是王爷在里面挣扎。不过,他们离去的方向,的确有泥痕。”顿了顿,猛然看向云初:“这里头有什么不对?或许他们想要王爷死,所以打压一番,脚上难免沾泥。”
所以他们并没有多少怀疑。
但是他又不得不多想,世子断不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件事。
“殷副将平时为人如何?”云初换个问法。
“仗义。”林副将蹙起眉,世子这是怀疑殷副将?
“若当时的情况换做林副将,可会留下父王一人独对蒙吉?”
“不会!”
林副将猛然回过神来,心惊肉跳的看着云初,他的意思是——
瞬时抿紧嘴。
殷立夫当真仗义,就算留有一口气在,也绝不留下王爷跑回来找救兵!
只会掩护王爷离开。
没有人不清楚王爷对北疆的重要性!
可偏偏殷副将他带着两个人回来了……
“世子,会不会哪里出了差错?他的父亲是为了救王爷而死,他该与他父亲一样……”林副将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云初打断:“人人都说他父亲对父王忠心耿耿,不惜以命相救,却没有人问过他父亲为何对父王忠心!前殷副将家境殷实,祖上开武馆。家中兄弟三人,他排行第二,上头有个兄长却是不成气候,下面的三弟体弱多病,才五岁便夭折了。他帮着他父亲打理武馆,有时会走镖。有一回他父亲护镖,再也没有回来,武馆的继承就使两兄弟反目。”
“大哥是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