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静静的看着那瓮鸡汤,久久没有说话,楚乔躺在车里,小脸苍白的可怜,似乎也感觉到了温暖,她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然后静静的缩在床榻上,安静的如同一只熟睡的兔子。
“铁由,如果是你,谁会为你做这些事情?”
铁由一愣,想了半天才慢吞吞的说道:“恐怕只有我老娘,我媳妇都不行。”
李策嘴角牵起,微微笑道:“是啊,这样的人,本就不多。”
“陛下,你知道是谁了?”
“知道了,”李策点了点头,转头望向远处隐藏在皑皑飞雪中的苍茫群山,声音带着几丝淡淡的飘忽:“如果之前我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了。”
命运多诡,疑阵重重,每个人都是身缠丝线的傀儡,行走在自己早已既定的轨道上,既然挣脱不开,他又何必提前揭开终局的序幕呢?
李策微微一笑,嘴角温和,带着几分落拓的沧桑和平静。
诸葛玥,我不及你。
黎明破晓前,大雪终于停了,太阳还没有露出头来,大地仍旧沉浸在一片惨淡的黑暗之中。
高高的山巅上,男人一身落拓青袍,雪鹃振着翅膀从远处飞来,他伸出手臂,这种青海平原上最为凶悍的飞禽温顺的落在他的手臂上,一身洁白,只在尾巴上长了三根红色的羽毛,亮丽的好像鲜血一样。
拆开信笺,大难不死却毫无长进的难看字迹就映入眼帘:唐皇带兵已返回唐水关,无恙,勿念。
男子面容平静,眼神仍旧是一贯的清冷,他自然听得出属下对他的调侃,无恙的是谁?勿念的又是谁?
提笔批复道:不必撤了,死在那吧。
年轻的将军接到信笺的时候,开心的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他挥挥手对手下叫苦连天的将士们说道:“撤了撤了,回家了。”
“七将军,想媳妇了吧?”
一名四十多岁的汉子大笑道,他的肩膀中了一箭,刚刚包扎好,此刻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哈哈大笑,脸上的刺青抖动着,像是一条蜿蜒的小蛇。
“滚!你个老光棍,我祝你一辈子不用受这相思之苦。”
“他妈的,这燕北崽子太凶了!”
一名三十多岁的将士走进来,大冷的天却露着半个肩膀,胸前包扎着一条白布,显然也刚刚中招挂了彩。
“老子又没抢他们的媳妇,他奶奶的,都跟老子玩命了。”
七将军笑道:“你没抢他们媳妇,主子却抢了,走吧,咱们又不是来打仗的,吩咐契琅安排好撤退路线,大家各就各位准备开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