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若不是我你现在还是晋水福地一个不起眼的弟子，若不是我你能偷得到冲霄之体？怎么，感觉羽翼丰满了，开始对我大呼小叫起来？”老者淡淡的声音传出。
司徒昊闻言脸色连变了数遍，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恭敬道“高老见谅，司徒昊失态了。”
“哼”老人发出一声冷哼，开口说道“你以为你们洞主真的走了？他一直在旁边观察杨辰，我一旦出手势必会被他发现，到时候我跑不了，你也一样要死。”
司徒昊闻言，脸色大变，额头渗出汗水来，连忙恭敬道。
“是小子误会高老了”
“嗯。”老者轻嗯一声，继续道“那小子绝对没有那么容易死，你便守在这里等着就是。”
“一切都听高老的。”司徒昊恭敬的说了一声，旋即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盘膝坐下。
他眼神的深处掠过一抹森冷的寒光。
而远在百里外的一个神行舟上，张若虚悠悠转醒。
“杨辰，杨辰，杨辰呢？”他一醒，立马弹身而起，焦急的四处寻找着。
“不用找了，他已经进入迷雾山脉之中了。”桌子上的传音灵珠一亮，传来墨青衣淡淡的声音。
“我去找他！”张若虚转身就要出神行舟。
“若虚！”传音灵珠里传出墨青衣的轻喝。
张若虚转过身来，眼中有些发红。
“不用去了，你就算是去也找不到他了。”墨青衣悠悠一叹。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救我，却救不了他！”张若虚对着墨青衣吼道。
墨青衣沉默。
“为什么！”张若虚嘶声吼道，整个人都瘫坐在地面上，脸上有些温热。
“因为你是我的徒孙，而他，不是。”沉默良久，墨青衣才轻声说道。
尽管很残酷，但却是事实。
若是张若虚杀了真传弟子，那么即便是墨青衣与洞天翻脸，也会力保到底。
杨辰明白这一点，张若虚又何尝不懂。
只是他接受不了，他的脑海中还回放着杨辰那双恳求的双眼。
就算如他那样的人，也被逼到了绝境，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来。
所以他恳求自己，近乎于遗言的恳求。
“杨辰临走时说了，若是他没有回来，让你成为剑仙的时候，上先灵天宗帮他救两个朋友。”墨青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传音灵珠再也没有了动静。
“救人，救人……”张若虚突然惊醒过来，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翻身而起。
“我要救人，杨辰，你真是好深的算计，你张大爷欠你两条人命，就要让我上先灵天宗救两条人命还上吗？”
张若虚跑到甲板上，指着远方迷雾中的山脉破口大骂起来。
“就你这样的还想做你张大爷的大哥，你做梦去！”
骂着骂着，张若虚的眼睛又红了。
“你以为你很伟大吗，自己一个人赴死，把你张大爷留下来帮你救人，你这是在逃避，你这个自以为是的人！”
“你一直都是那么自以为是，你张大爷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张若虚骂骂咧咧，又抹了一下脸颊。
他就这样坐在甲板上骂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直到嗓子都沙哑了，湿润的脸也被吹干了。
直到夕阳落下，天色变暗，他才缓缓起身。
没有了怒骂，没有仇恨，没有嘶吼。
有的只是平静，那双流完泪的双目中呈现着一种剑形的瞳孔。
“杨辰，你放心，今日追杀你的真传弟子，我一定帮你一个一个杀了，紫灵儿和孙天我也会上先灵天宗救他们。”
说完，张若虚翻手拿出一柄剑，右手握住剑尖，鲜血顺着剑身流至剑柄，又滴落在地上。
他的表情专注而认真。
锵
血染飞剑，张若虚反手将剑插在身前，鲜血震散，落于甲板上呈现一种剑形。
和他手中的飞剑一模一样。
“以此血剑为誓！”
张若虚说完纵身一跃，整个人化作一道流光，射向黑暗的天际，头也未回。
漆黑的夜中，留下甲板上的一柄血液凝成的剑，好像在无声地昭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