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南若璃陪着魅羽在郡守府外转悠了一整天,也没有等到郡守府发出通缉魅羽的文书,傍晚回到客栈的时候,得知晴鸢和柳七霜都退了房,凡音则是一天都不见踪影。
晴鸢临走前给魅羽留了一份手信,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先生如果想起来什么,请到沁心楼佘一壶茶。
南若璃看得一头雾水,问魅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魔翎微微一笑,说晴鸢跟我们打哑谜哩,我们先不去管她,等她着急了,自然会来找我们。
第三日,南若璃又陪着魅羽来郡守府探风,跟昨天不同的是,今天郡守府外围了一群人,都指着墙上的告示议论纷纷。
南若璃心中一紧,攥着魅羽的衣袖说道:“羽姐姐,恐怕是通缉令张贴出来了。”
“不用怕,我们过去看看。”魔翎带着南若璃,来到告示跟前,匆匆看了几行,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羽姐姐,这究竟是……”南若璃也非常吃惊,“通缉令上的名字怎么被换掉了。”
魔翎从怀中取出之前的文书,跟告示仔细比对了一下,发现二者内容大致相同,只是通缉犯的名字由‘魅羽’换成了‘魔翎’。
“两份文书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写的吧,”魔翎饶有趣味地看着告示,“这也未免太过偷工减料了……”
“太好了,”南若璃长舒一口气,“羽姐姐洗脱了冤屈。”
“太好了?”魔翎一阵哑然,“这上面可是写着魔翎的名字啊。”
“我知道啊,”南若璃丝毫不以为意,“羽姐姐你可别小瞧了魔翎,他虽然本事不大,心里却鬼得很,绝对不会被郡守府的兵士抓住。看到这上面的名字是魔翎而不是羽姐姐,我反倒放心了。”
“你怎么比我还有信心……”魔翎真不知这是在夸自己,还是贬自己,转念一想,试探道,“可魔翎又没看见这张告示,他没准儿稀里糊涂就被抓了呢?”
“对啊——”南若璃将手一拍,如梦初醒,“不行不行,我要赶紧回镜山一趟,叫他躲在家里不要出门,别的不怕,就怕他疏忽大意。”
“你要回镜山的话,不妨顺手帮我一个忙,”魔翎从怀中取出一个卷轴,递给了南若璃,“这幅画卷,你替我交给古先生,让他帮忙参透一下其中的玄机。”
南若璃觉得奇怪,问道:“你怎么知道古先生精通画术?”
“呃——我从魔翎那里听说的,你知道的嘛,我跟他是旧相识。”
“哦……”南若璃没做多想,将画卷抻开一看,“这上面怎么全是鸳鸯?”
“鸳鸯,不是鸭子吗?”魔翎一愣,将脑袋凑了过去,“它们不一样吗?”
南若璃掩嘴笑道:“鸳鸯跟一般的鸭子还是有些区别的,不过经你这么一说……好像只有这两只是鸳鸯,其他都是绿头鸭。”南若璃指着画卷两侧的游禽说道,“真奇怪,一般鸳鸯都画在一起,这两只却像是被人故意画到了两边。”
魔翎沉思了一会,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便将画卷推给南若璃:“管它是鸳鸯还是绿头鸭,你先拿去给古先生瞧瞧。”
“羽姐姐,你不跟我一起去吗?”“恐怕不行。”
魔翎伸手指向告示最下面的一句话:魔翎潜逃数日,恐有帮凶相助,若有擒其帮凶者,受同等悬赏。
“这句话文书上没有,是后来添上去的,用心昭然若揭。”魔翎说道,“我跟着你一起去,反而将耳目引向了镜山。”
“那——羽姐姐你在青龙城等着我,我去一趟镜山,马上就回来找你。”
“放心吧,只要魔翎不被抓住,我就不会有事。”魔翎微微一笑,“南姑娘手上的那幅画,说不定还会变成扭转形势的关键哩。”
目送南若璃远去后,魔翎伸手拦下了路过的一辆马车。
魔翎跳上马车问道:“师傅,去东冥海吗。”
“客官,东冥海太远,咱可去不了。”赶车的师傅回道。
“那我自己赶车去。”魔翎说着,朝赶车师傅丢过去了两锭银子。
赶车师傅一见银子,顿时喜笑颜开,“客官,去东冥车途漫长,您一路走好。”
魔翎驾车出了东城门,又一路向东驶去,没过一会,数名各色衣着的道人赶出城来,四下巡望一番,相互点头示意。其中一人随后返回城中,其他人则呼啦一声四散开来,陆续朝着魔翎所乘马车的方向追去。
回到城中的道人,最先来到天子阁,向早就候在那里的青衣男子禀报情况。
男子只回了四个字:再探再报。
道人得了命令,沿路返回,途径沁心楼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停下脚步,在门口的石板上写了一个“东”字。
再说魔翎。离开青龙城一段路程后,魔翎开始时快时慢地驾车前行,终于在日近晌午的时候将后面的追兵甩了个七零八落,脚程快的相距马车不过百余步,脚程慢的早已看不见马车的踪影。这个时候,魔翎才从怀中掏出玉佩,将伏琴唤了出来。
魔翎佯装无事继续前行,没走太久,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惨叫,魔翎立即停车,回身追去。绕过一块山石后,看见一个道人一瘸一拐地往回奔逃,魔翎一个飞身上前,将道人按倒在地。
“谁派你来的,除你之外还有几人,他们现在何处。速速回答,休要废话,若有一言相欺,我便挑断你的手脚经脉。”
道人被魔翎压制得喘不过气,连声哀呼:“冤枉,冤枉啊,我只是个过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