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冥海的乔姓魔女……魔翎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啊,南若璃的竹牌上提到过,“东无虞,本名乔无虞,世称东冥魔仙,居住在东冥海的升仙岛上。”这么说来,鼎鼎大名的东无虞竟然和南斗星是夫妻关系——可我在南府,并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乔无虞嫁给谁是人家的事儿,你莫子虚有什么好恨的。
男子见魔翎埋头不说话,心里有些不高兴,“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听,在听,”魔翎赶紧说道,“我刚刚在想,大人所说的东冥魔女,会不会就是东无虞前辈?”
“除了她还有谁,”莫子虚冷哼一声,“那个妖言惑众的贱蹄子,我真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以泄心头只恨。”
虽然不知莫子虚跟乔无虞之间有什么怨恨,但这对魔翎来说不算是个坏消息。魔翎不动声色,问了一句:“大人刚刚说乔无虞偷了天子阁的八门秘法,这是怎么回事?”
“世人都说你聪明绝顶,我看你是糊涂透顶,”男子越说越生气,把火撒到了魔翎头上,“那个贱蹄子从天子阁偷了八门秘法,自己练成之后,就把名字改作了灵力化形之术,还恬不知耻地宣称是自己独创了绝世功法,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男子这些话听着很扎耳,魔翎尽量避开那些脏字,重新整理了这话的意思:灵力化形并不是东无虞的绝学,而是脱胎于天子阁的八门秘法。
难怪不得,八大掌门的灵化分身和灵力化形看上去如出一辙,原来有这个缘由在里面。不过被偷功法的是天子阁,莫子虚在这里生的哪门子气呢——难道说,青舟口中那个密切出入天子阁的“那个人”,指的就是莫子虚吗。
这样解释就说得通了,莫子虚跟天子阁的关系非同一般,郡守跟天子阁的关系也非同一般,那莫子虚跟郡守的关系——载魔翎和凡音来天子阁的是一辆兵车,由此看来——二者关系恐怕也不一般。
魔翎正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忽然听见男子讥讽道:“说起来,那个贱蹄子倒跟你很相像,都喜欢从天子阁偷学功法。”
“大人这是哪里话!”魔翎闻言,“嗖”地一声站了起来,“我从未偷学过天子阁的功法,大人不要诬蔑我。”
中年男子冷笑道,“你偷学功法一事,还有藏经阁失火一事,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真相到时候自有分晓。”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看真相到底如何。”魔翎毫不示弱,盯着男子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屋外忽然划过一道闪电,滚滚雷声紧接而至,灰色的天空愈加阴沉,不一会就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浇灭了空气中那最后一丝焦躁。
男子轻哼了一声,许久之后方才说道:“天下形势已经给你说得一清二楚,接下来我回答你第二个问题。”
“有劳大人赐教,我自洗耳恭听。”魔翎施了一礼,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窗外落着细雨,屋内寂寥凄清,南若璃在窗边来回踱步,焦躁的情绪溢于言表。晴鸢坐在桌边,身后立着柳七霜,两人都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雨越下越大,羽姐姐怎么还不回来。”南若璃推开窗户,看着模糊的青龙城,恨不得立马跳出去找魅羽。
“璃姑娘再怎么着急也没用,不如过来坐下一起喝茶。”晴鸢说道。
“我哪有闲心陪你喝茶,”南若璃看见晴鸢那副不紧不慢的模样,心里就来气,“羽姐姐被人劫去这么久,我……”
“人家驾着马车专门来请先生,怎么能叫‘被人劫去’呢。”
“你还真是想得开,那个叫凡音的女子,不是你的手下吗,你就一点不担心?”
“有先生跟在身边,我当然不用担心。”
“你——”南若璃急得一噎,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蹬蹬”赶到桌前,“你知道她们去了哪里,对不对?”
“我怎么会知道?”“马车来的时候,凡音就坐在里面,你当然知道。”“人家请的是音儿,又没有请我,璃姑娘要问,又该问音儿去。”
“你这人——算了。”南若璃发现问不出来什么,索性开始自个儿想办法,“那个带刀士兵是郡守府的人,马车挂穗也是郡守府的东西——我知道了!”
南若璃恍然醒悟,丢下晴鸢二人就往外面跑,还没走远,就听见背后的晴鸢唤道:“璃姑娘,外面雨大,把你的斗笠带上吧。”
于是南若璃又“蹬蹬”跑回房间,从晴鸢手里接过斗笠,“我去郡守府看一看,要是羽姐姐中途回来了,你让她来郡守府找我。”
“小事一桩,璃姑娘走好。”
目送南若璃远去之后,晴鸢陷入了沉思当中,良久之后,对身旁的柳七霜说道:“你去给独手捎个信,让他尽快安排我跟莫子虚见上一面。郡守下手这么快,我担心事情有变。”
“是,主人。”柳七霜拱手领命,转眼消失在了蒙蒙细雨中。
与此同时,远在天子阁深处的一间小屋里,魔翎正在静坐冥思,一点点梳理着刚刚中年男子讲过的话。旁边的凡音脸色铁青,身子僵成一块不听使唤,窗外的冷风吹进屋来,刺得凡音背脊发凉,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不要怕,”正当凡音惊魂不定的时候,耳畔忽然传来魅羽轻柔的声音,发凉的手背被魅羽温热的手心轻轻握住,凡音感觉浑身上下笼着一层暖意,“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