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夏菱夫人已经在偏殿候着了。”门外,侍画提着一盏宫灯,对着殿内的月泠说道。
月泠应了应声,拿过一件白貂披风裹上,苏国的冬夜,冷的出奇,马上也该是除夕了,天气也是一天一天的更冷了,不知道今夜苏慕城在御书房和赫连礼谈的如何了,或许明年春季到来时,便是开战之时吧。
“夫人,怎么穿的这么单薄?”门外,侍画看着只裹了一层披风的月泠,担忧的皱了皱眉,服侍月泠这么些年,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主子身子寒,更是受不得这冬季的寒风。
“无妨,走吧,侍画,也该为慕城清了这后宫了。”抬脚走出寝殿,月泠眉眼一冷,夏菱,我给过你离开的机会,可你却不愿意,那么就别怪我心狠了,我的爱是自私的,我绝不会允许苏慕城的身边有谁对他存在着觊觎。
偏殿内,夏菱一身宫红色的冬裙,有些不安的摩挲着自己手心的茶杯,偏殿内,一片炭火的温暖,可是夏菱却出奇的觉得冷。
“夫人,您别担心,气势上可不能输啊!”夏菱的身后,一身淡粉色宫裙的贴身婢女轻声的安慰着自己有些不安的主子,其实别说夏菱,便是与这件事完全无关的自己,此刻也是出奇的紧张,月安夫人的心狠和决然在这后宫算是出了名的,这一次怕是在劫难逃了。
“月安夫人到!”就在夏菱坐立不安之时,一声尖锐的嗓子响起,夏菱一愣,立马放下手中的暖杯,起身行了个标准的宫礼,她想要留在陛下身边,便不能让月安夫人发现自己的过错,让她无法挑剔自己,无法对自己下手。
看着面前端正行礼的女子,月泠打量了几眼,夏菱是纯正的苏国姑娘的气息,长长的黑发,细细的眉眼,透露着烟雨江南的气息,似乎是仕女画中走出的女子,典雅而又温柔。
“夏菱夫人请起吧。”落座在高位上,月泠淡淡开口,一直跪着的夏菱缓缓起身,背后却不觉得出了一身冷汗,刚刚那一阵扫射过来的眼神如同毒蛇一般的,令她难以动弹,只能任由她打量。
“夏菱夫人怕是知道我今日为何唤你来吧。”接过侍画手中的暖手,月泠微微垂下眼眸,问道。
夏菱的身子一僵,却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声音轻柔的答道:“臣妾不知。”
月泠冷笑一声,抬起头,望着已经有些轻轻颤抖的夏菱,继续道:“哦?真的不知道吗?”
这一刻,夏菱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都被扼住了一般,没有办法回答,更没有办法反驳,月泠的气场,一瞬间将她压抑的无法说话。
“我也不想和夏菱夫人打什么哑谜了,我们就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本宫想要夏菱夫人离开这后宫,离开慕城,自然我会为夏菱夫人安排好未来的去向。”月泠放下暖手,抬起眼眸望着不敢动弹的夏菱,声音比外面的冬雪还要冷上几分。
这一刻,便是一直没有开口的婢女也有些忍不住了,不断的对着夏菱递着眼神,夏菱深吸一口气,这才稍微平息下来,开口道:“夫人,夏菱不知犯了何错,需要被赶出苏皇宫。”
“我应该已经说了,这后宫,我不想有人继续呆着。我可以送走那群舞姬琴娘,让她们不得善终,自然可以让你落得同样的下场,我不过是念在你的父亲为了城全家丧命之功,留你一次选择而已。你不要最后让我失望。”那双黑眸紧紧盯着一脸惊慌的女子,有些寒人,更多的是让人无法反抗的气势,那种只有在苏慕城身上出现过的气质。
“夫人,我们夫人不会和您抢陛下的**爱的,我们夫人只是想留在陛下身边!”一心护主的婢女有些忍不住的开口道,随后快速垂下头,她知道不得顶撞月安夫人,可是她也舍不得自己的主子被如此的压制着,明明她什么也没做,没有争**,没有耍心机,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月泠扫了眼那个说话的婢女,这个宫女,她记得,是夏菱自小的贴身侍女,当初夏菱一家屠门的时候唯独她们俩活了下来,却没想到如今居然有这份骨性和自己顶撞,倒是个护主的姑娘。
“我没有认为夏菱夫人做错过什么,可是我想我的意思我也表达的够清楚了,我要的是这后宫再无一人,而不是让你继续躲在那里默默的等着。夏菱夫人,离开这里,你还会有新的人生,有新的爱的人,不必在这里耗费一生。”月泠很少去耐着性子去劝什么人,夏菱却是这为数不多的人之一,就算她在苏慕城面前说过要狠狠的送走她,给她了断,可是她也不能忘记,夏菱一家为了苏慕城放弃了生命,苏慕城欠了夏菱一族全族的恩,所以她会为苏慕城还这人情。
一瞬间,偏殿中,陷入沉沉的寂静,只有那炭火不断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偏殿中回响。
“夫人,我明白您的意思,可是,陛下就是我全部的光。”许久,夏菱陡然跪下,满眼泪光的看着月泠,声音虽然轻柔却亦是坚定的说道。
月泠看着跪在地下的女子,与那双含泪的双眸对视,却只是讽刺一笑,问道:“如果苏国国灭,你愿意为了慕城和天下为敌吗?”
这一句,瞬间让夏菱不知道如何回答,在她的脑海中,她的夫君,她的陛下,便是她的天,她的所有,她的一切,没有人能够替代,可是如果她的天塌了呢?她有勇气为她的陛下撑起一片天吗?答案,几乎是毋庸置疑的,她做不到,她做不到像个大男子一样,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