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指间沙,流去了,便回不来。
当苏慕言和月泠摊牌之后,月泠就收拾了几件衣服再一次离开了这个住了八年的宅院,飞身向着宁海寺略去,这一次她不是赌气任性,而是真的想要恩断义绝了。
“渺爷爷?”看着守在寺门外的至渺,月泠有些诧异的喊道。
至渺慈和的笑了笑,对着月泠道:“我算出泠泠今天必然还会回来。”
“渺爷爷也是神算子吗?”许是因为佛寺里宁和的气氛,月泠的心情也好了些,打趣的问道。
至渺摇了摇头,依旧是宁和的微笑,对着月泠说道:“去把东西放进屋子里吧,我去给你挑几本佛书,给你修身养性也好。”
月泠点了点头,轻车熟路的向着自己借宿了几天的禅房走去,至渺望着月泠远去的身影,微笑敛去,长叹一口气,泠泠,我不仅算出你今天必然回来,还算出你和慕言的缘分到此结束,算出你会从感情中脱身,而慕言那孩子却越陷越深,算出你和慕城的缘分的伊始。
“慕言如果没有在今天放开你的话,他本来是可以登上王位的。”呢喃着,至渺也是走进了寺院,他该给泠泠找佛书去了。
推开禅房门,月泠随手将东西一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微笑,本就知道了自己和苏慕言会走向什么地步,可是还是忍不住现在心疼了,果然,自己还是个很正常很正常,被背叛会心疼,被放弃会难受的女子而已。
“泠泠。”轻轻的叩门声和慈和的声音,让月泠回过神来,苦笑一声,然后恢复神情打开禅院门,至渺捧着几卷书,笑道:“这几卷是宁心的佛书,泠泠,你看看吧。”
接过书卷,月泠望着至渺,问道:“渺爷爷,谢谢您。”
“傻丫头,这宁海寺,是沁月的家也是你的家,你和沁月我都识做女儿,没什么谢不谢谢的。”至渺笑的温和,心底却是一声轻叹,泠泠,你其实很不甘吧,被慕言那孩子当作筹码利刃。
将手中佛经放下,至渺摸了摸月泠的头顶,这略带安抚性的抚摸让月泠一瞬间失了神,缓缓垂下眼眸,谢谢,渺爷爷,谢谢你,知道我心里的不快乐,知道我的难受,知道我的挣扎,渺爷爷,谢谢你。
“什么事情可以和爷爷说,爷爷永远站在泠泠这边。爷爷先去主持寺里的事情了,好好休息好吗?”至渺笑着退出了禅房,有些事情,只有泠泠自己理开心结才可以,他能做的并不多。
沁月,我预料不到泠泠的未来,猜不透她未来的走向,可是拥有全王格的她自然不会永远隐居山野,那么,就请你和楚侯在另一个世界守护她吧,泠泠的路只有她走下去。
禅房内,月泠从包裹中轻轻拂过一件小巧的水蓝色流苏宫裙,这是她十一年前逃出楚皇宫时,唯一留下的楚皇室的东西,这些年她一直很小心很小心的藏着,就算是侍画和夏珏,照顾了自己八年,也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件衣服。
“父皇,母妃,迟了十一年了,我已经拖了十一年了,那么从这一年开始,就让我开始复仇吧,让我开始为了我的姓氏而战,我知道的,我的使命,我的责任,我楚月泠要背负的所有,我都知道。那么,就让我战吧,我会夺回楚家的天下,我会合纵这个大陆,然后,就让我好好休息下,好不好。父皇,母妃,谢谢你们,带给了我五年的温暖,让我摆脱了前生的血腥冷清。谢谢你们。”将宫裙拥入怀中,月泠呢喃着,眼角一滴泪花轻轻滑落。
她很明白,现在的自己和过去的自己完全不同了,虽然前世的记忆如今已经离她越来越远,可是那份骨子里的杀性却从来没有磨灭过,那种黑暗,那种刀口上过活的感觉,如同机器,只知道杀人的生活,她怕是已经回不去了。
如今的她,不是那个连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听从指令不断的杀戮杀戮的那个杀手,而是有着**她护她的父母,有着温暖太阳,有着这天下的风景,有着一个真正的名字,真真正正的活在这天下的楚月泠。
父皇,母妃,在那个世界,一定要看好,看着你们唯一的女儿,看着被你们护了这么些年的女儿,势不可挡的走上那个高位,成就那个辉煌!
胤雍大陆玄月年五月底,苏侯薨,苏世子苏慕城登基。
当月泠回到苏慕言的宅院时,她的房间里已经堆满了满满的衣服,有妩媚的,有清秀的,有华美的,有端庄的,各种各样的皆有,唯独相同的是,每一件都是按照她的尺寸而做。
“小姐,你回来了?”侍画弱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侍画有些不忍的看着月泠,她从来没想过公子有一天会把小姐送给苏世子,她从来没想过,她以为小姐会和公子在一起,所有人都是这么以为的,最后却是所有人都错了。
“这些是主上送来的?”随手拂过几件衣服,月泠问道。
侍画一愣,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主上说的是谁,思索了片刻,才相同月泠说的是苏慕言,立刻答道:“是,公子送过来的,让您,让您回来之后挑一件,然后,然后。”
“侍画,不必这么小心翼翼,其实我很早就知道主上的意思了,你们不必如此的。”看出来侍画的踌躇,月泠开口道。
这一句立刻让侍画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说服自己相信苏慕言爱着月泠的借口化为了尘埃,侍画冲到月泠身边,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小姐,你早就知道了?公子他,公子他到底有没有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