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晚上都沒有睡着.自己在被窝里一遍一遍地预演着今天要跟爸妈说的话.自己说一遍.还流一遍眼泪.两个眼睛肿的跟灯泡似的.“暄暄.起床了吗.”妈妈温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下床去开门.
“妈.我起來了~”
我的两只举世无双的熊猫眼.妈妈惊得往后退了好两步.“暄暄你眼睛怎么了啊.昨晚睡得很不好吗.”
我不敢直视妈妈的眼睛.眼神故意地瞟向另一边.“沒.睡得挺好的……”
“那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啊.这明显是沒有睡好的表现啊.是不是妈妈床铺得不够软.睡得不舒服.”妈妈越是这样关切地对我.越让我的心不能够坚定.“妈.我爸呢.”我想试着转移话題.昨晚睡前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可还是有些动摇了.“你爸很早就上班去了呀.现在都9点了.”
我真是糊涂了.这样一來就错过了跟爸妈问清楚的机会.“您看.我都睡糊涂了~”我开始有些暗自责怪起艾远來.要不是昨天晚上他给我分析的头头是道.我绝不会让我自己萌生向我爸妈问清楚的念头.就这么守着我的这份小幸福.岂不快哉.
“暄暄.干嘛呢.总感觉你哪里不对劲.是因为昨天晚上本來要说的事沒说吗.”妈妈在提到昨晚的时候.眼神里也有明显的闪烁.她也似在闪躲着什么.
“不是的.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说不说也沒什么关系.”早已沒了要向我爸妈展示我的“宝贝”的雅兴了.我只是悻悻地想要回房.
妈妈并沒有上前阻拦我.也沒说什么让我先吃点早饭什么的.而是就那么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就跟我神游时是一样的.我不禁上前问道：“妈.您有在听我说话吗.”
妈妈的目光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可却少了一开始的自然.脸上招牌的笑容也显得有些做作.“恩.你刚才有说什么吗.我记得是我在问你啊.”妈妈的异常反应是不是就是在告诉我答案.我听到的就是事实.不.我不想相信.“妈.先不说了.我还是先回房吧~”现在这样.我已经是愈发的恐惧了.我甚至想到会不会依照我爸的个性.在让我知道真相以后.就把我扫地出门.伴随着一句冷冷的话：“暄暄啊.我么也已经把你养得这么大了.既然你现在已经知道了真相.那我们也就不好留你了.你还是自己另谋出路吧……”爸爸他从小就是不怎么待见我的.就是最近才稍微有了些改观.但这样的一个变故完全有可能又把他打回原形.那我该怎么办.就成了一个流落街头的野孩子了吗.我不要.
我已听不进去妈妈后來在我背后说了什么.自顾自地躲进房间.把锁锁了好几圈.什么保险都锁上了.就怕我爸突然回來把我撵出去.可我爸就偏偏在这个时候回來了.
只听得门被“吱呀”一声打开.伴随着我爸有些粗糙的声音.“琉璐.暄暄呢.”糟糕.我爸在这个最不可能回來的点突然回家了.还一进家门就查问我.一定是我的好日子要到头了.怎么办.要向艾远求救吗.或者叫青墨做好准备收留我的打算……
妈妈也是循声到了门口.对着正在换鞋的爸爸说道：“昊天.你今天怎么会这个时候回來啊.你找暄暄干嘛.”妈妈的话带着明显的警觉性.也许她是跟我有一样的担忧的.
爸爸的声音又近了一些.“琉璐.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翻來覆去想了好几遍.我觉得我们不该在瞒着暄暄了.她现在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不是吗.”我爸这话的意思不是明摆着再说.我是时候到了离开这个家了吗.我不知哪里來的勇气.瞬间打开了.我精心锁上的房门.冲到了爸爸面前.大气都沒喘一口.直接道：“爸爸.您可千万不要赶我走啊.我以后一定对您言听计从的.要是您不喜欢我在现在的学校上学.我就立刻去休学.只要您不要赶我走.妈.您快帮我跟爸爸说说好话啊.”我已经决心要拼死护住爸爸闯入我房间的这条小道了.不能让他直接就这么把我的全部家当给扔出來.我真的还沒有做好准备啊.
我双眼紧闭.两个手臂伸得直直地.就这么挡在了我爸的跟前.“暄暄.你这是做什么.”恩.这是我爸的声音吗.他难道不是应该突破我的重重防卫吗.爸爸说着已经把我的两只手给摁了下來.紧接着把我拉到了沙发上坐下.面色有些许的凝重.清了清嗓子.道：“暄暄.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在我们的房间外面听到什么了.”
心里的小秘密突然被戳破了.有点尴尬支支吾吾道：“我……”
“其实.我会在这个时候回來.就是想把这件事跟你说清楚的.”爸爸又恢复了往日的严肃.目光深邃.让人捉摸不透.
妈妈有些焦虑.试探道：“昊天.我们真的要告诉暄暄吗.你就不怕她恨我们.”
我妈这是什么意思.不应该是我害怕他们赶我走吗.怎么就变成了他们害怕我恨他们了呢.
虽然在跟妈妈说着话.可爸爸的眼睛却一秒钟都沒有从我的身上离开过.此刻我能切实的体会到爸爸对我的重视.“我不是说了嘛.暄暄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纸也是保不住火.昨天的信你不是也看到了吗.难道你非要等到人家找上门來.你才肯让暄暄知道真相吗.你就不怕那个时候她会更加的恨我们.”
“我……”妈妈呆呆地坐在沙发上.默认了我爸的决定.
我也死盯着我爸.过了好一会儿.爸爸悉悉索索地在自己的公文包里好一阵乱翻.随后拿出一张皱不拉几的纸.递给了我.“暄暄.你自己看吧.你想知道的都在这个上面了.”
我的手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