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王管家后,叶在扭扭曲曲的街巷中拐来拐去进了一家农居,进来以后是一个大型仓库,有点类似前世的教室,实际上却是一个工坊。 一眼望去全是一些农妇拿着一些布,按着最前方的黑板上的设计图在裁剪。这些农妇见后门进来一个人,偷懒的瞄见是叶,是自己东家的好友,赶紧做出一副努力工作的架势,也没人搭理叶。穿过这件成衣工坊,没走多久就是店铺了,店门口牌匾上写着“全缕衣”,不过只要是知道金缕衣的,不仔细看,是不会看出这个山寨店铺的。赫然就是七秀小姑娘嘴里的奸商店铺。
这家山寨金缕衣在四年前只是一个布店,不过除了逢年过节,大家基本上都不会买布做衣服,所以这家布店非常不景气。叶一次偶然在乌山上衣服被树杈子刮破,大老爷们也不会这些缝缝补补,而且那件穿了许久也实在洗得有点发白。于是就空着手去化缘,跑到布店,硬是凭借一张三寸不烂之舌,辅以上辈子保险员的厚脸皮,以及恶意卖萌装可怜收获到一件店主儿子的旧衣服。当时,叶就差点骂娘,然后仔细想了想,以自己超前的创意和想法入股,将布店改成现今的成衣店。当然光凭空口承诺,人家又不是热血青年,一个看上去很好吃的画饼,就冒着全家吃不饱的风险,最后还是叶承诺,业绩不好,免费为这位和金毛狮王一模一样名字的布店老板谢逊,每天一桶不老泉水。为了自己不会每日因为挑水劳累过度,叶终于拿出自己认真的态度,设计了半年的成衣,结合几年前在金缕衣看到的时尚新款,辅佐“炫美营销”手段,就是雇几个**的女子,穿着全缕衣的衣服在街上走秀,热度起来了,乌亭镇有钱的人家也不少,民风再淳朴,女子之间也有攀比之心,但没有到前世办公室政治那么夸张离谱。就这样,叶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乌亭镇有了自己第一份产业。
“总监,来了。”这个谢逊没有毛狮王谢逊般狂傲,像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又带点市井小民的狡谐,总之,有点小聪明,但没到想要霸占店铺的野心。就像总监这个称号,谢逊虽然很是疑惑不解,但也很本分的接受了。
“谢老啊,来找你有点事,不必拘束,你也坐。”叶熟门熟路的从柜台下的柜子里拿出一罐珍藏的茶叶,然后冲洗茶杯,就给自己泡了一杯茶,然后带着满意的微笑闻着茶叶的清香。不是叶不喝劣质茶,外面茶摊上一钱一碗的茶,他也喝,不过没人会嫌弃更加优越的生活。
“我是喝不惯这些齁贵的茶,上次尝尝也就一个苦味。”谢逊憨厚的笑了笑,只是脸色很是奇怪,额头上汗水不停的流下,顺着谢逊的双下巴,滴在前襟上。叶坐在椅子上,瞄了一眼,无所谓的笑了笑,“别紧张,说了就说了,不是多大的事。”说完,轻轻拿起杯盖子,放在桌子另一边,浅尝一口,颊齿留香。
桌子另一边的谢逊却是一下就慌了神,顾不得正在店铺中,扑通一下滑下椅子跪倒在地上,涕泗横流,“总监啊,不是我那啥,实在是黑皮狗子太那啥了,我没有办法啊。”说着脑袋对着地面狠狠地磕,“早知道你是叛贼叶斌的子嗣,我真是死也不会让你入股的,现在还扯上了黑皮狗子。”
“你瞧瞧,你瞧瞧,我说了没什么事情的,看把你急的话都说不清楚了。不就是让暗衣卫知道这家店的主人是我嘛”叶嘴里说着没什么关系,但仍旧喝着手中的茶,丝毫没有要扶谢逊起来的意思。对于这种背叛,叶早就知道瞒不住,也没打算瞒住暗衣卫。但是,能够理解是一回事,原谅是另一回事。
谢逊就这样呆呆的跪在地上,也没有继续磕头,说实话还是挺疼的。等到叶尝完,正声道,“好了,起来。”
然后叶站起身来,在店铺里来回看看,指着一件颜色比较淡雅的女式长裙,“把这件长裙的款式用新布重做一件,给经常去给我送饭的小姑娘送一件去。你知道是谁?”而后叶摸了摸布料,跟着说道,“换个好一点的布料,把给那个肥猪家的扣留一部分。”这是准备用给县老爷的布了。“袖口换上桃花花纹。”叶又啰嗦一句,那个小妮子最喜欢桃花了。
“我走了,赶工快一点。”吩咐完一切,叶冷着脸准备走人,突然似乎想起些什么,回头,“对了,过段时间,我需要一大笔钱,你准备一下,用交子,龙都钱庄的。”龙都钱庄的交子就是龙都银票,武朝朝廷户部联合发放。然后,似乎是看穿谢逊要说什么,补了一句,“大概一个月后,以后这家店铺就姓谢了。”头也不回,扬长而去,看也不看惊喜的心花怒放的谢逊谢掌柜。
一刻钟后,叶散步散到了乌亭镇旁的一个小湖边,低着脑袋皱着眉头。头疼啊头疼。小七到底是不是罗虎臣的间谍呢,时间出现的刚刚好,隐隐约约的被自己发现身手或许也不差,而且现在在这个时间段提出这个要求。昨天在明收到信笺,暂且不论,暗地里客栈茶杯上留下的暗号,基本上也是透露出武帝城可能有大事,需要自己去一趟。但是,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是不是太过于凑巧。又或者,小七只是真的想要入门学武,也说得过去。嗯,又是自我博弈,头疼啊。到底是还是不是呢,种种结果或巧合都能说明这个小乞丐不是个普通人,应该就是罗虎臣手下暗衣卫的碟子吗,但是如此直接撕破脸皮不担心露出马甲还是说根本是我自己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