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去了。”走出温谅所在的屋子后,马如龙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大家都能看出来,温谅温老爷子能说出最后那么长的一个故事,已经是最后的回光返照,蜡烛最后的燃烧。但就是这样,武启都不愿意在温谅最后的关头,让他可以安心的上路。这让马如龙对武启有了一丝怨念。
武启没有理会马如龙那一丝若隐若现的怨念,径直的向操场走去,他身后跟着的是同样看不出表情的杨宗保,马如龙无奈,微微皱皱眉也跟了上去。
来到操场后,第一个进入他们眼中的却是从赶来的路上因为身体不适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守拙,这个自始至终都没有吐露出自己姓的男子。
守拙此刻站在点将台的台阶下,看着正在对练的复兴社军队,眼中燃烧着两团火焰,两团名叫战争的火焰,其中夹杂着些许马如龙看不出的东西。
武启没有停留的直接走上点将台,静静的看着操场上正在用生命对练的复兴社军队,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连站在他背后的杨宗保也不知道了。
马如龙则很识趣的留在了点将台的台阶下,虽然这里有个让他很是忌惮的人,但他知道自己是不能上去的。
“看来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啊,可是说说吗?就当作打发时间,看来还要有一会时间呢。”守拙望了望点将台之上的两人,好似饭后闲话家常的普通人一样说道。
“没什么。”马如龙颇为忌惮的看了一眼守拙,然后说道。
“啧啧。”守拙无奈的耸耸肩,换了一种说法说道,“那用你最熟悉的信息交换如何?”
“什么意思?”对于守拙口中的星点片语,马如龙都有着特别的关注和谨慎。
“比如说你告诉我里面发生了什么事让我打发时间,我就告诉你像我们这种江湖骗子最不愿意算什么让你来打发时间。怎么样,很换算吧。我可是在向你透露行业秘密。”守拙用着很夸张的语气说道,好似马如龙占了什么莫大的便宜一样。
马如龙想了想,的确自己没什么大的损失,但还是长了个心眼说道,“那你先说,你们纵横一脉所忌讳的东西是什么?”
马如龙很机智,他没有跟随着守拙的话,说什么江湖算命师,而是直接指出守拙真正的身份。不过若是守拙上了他这个当了的话,就不会让他这般忌惮了。
“概念,可不是这样偷换的。”守拙果然一笔带过马如龙的偷换概念,紧接着说道,“我们这样的下九流算命师,最忌讳的就是给死人算命。”
说完一摊手,似笑非笑的看着马如龙,不知是示意马如龙该你了还是别的什么。
“死人有命可算?”马如龙冷哼一声。
“谁知道呢,也许又活过来了也不一定。”守拙的笑容十分轻松,“该你了。”
马如龙没有打算耍赖,将之前温谅说的故事说一遍,又将武启的态度说出来,不带着自己的感情。
守拙却没有放过马如龙一闪即逝的不忿,半笑着说出自己的见解,“也许温老爷子说人心易变是在说自己呢,回不了头的人又何止一个两个,原谅别人的人通常是原谅不了自己的。”
守拙的话点到即止,却让马如龙醍醐灌顶一般,再联想到当初龙都樊笼的传说,看向武启的眼神再次迷茫了。
而那边,杨宗保和武启的交谈也结束了。武启仅仅只是上前一步,操场上的众人便如同得到命令一般分开,站队,死一般的寂静。
随后,,武启指着九州的方向,带着金铁交鸣的声音在这片空旷的瞭望谷中响起。
“昔日,尔等以血肉守护着背后的世界,然则他们却背叛了我们。为何,我们要被这样的支配着;为何,我们要如此悲哀的活着;此刻,我们已无所畏惧,就让我们举起灭世的旗帜。将这个扭曲的世界,在毁灭中重生!
众人跪拜。
“诺!”
“举起灭世的旗帜,先毁灭再重生吗。”守拙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嘴角露出了笑容。
毁灭了之后,真的能够再重生吗?
……
龙都,少府内库。
“怎么样,楚大世子,招了吧。再这样下去,我都看不过去了。啧啧啧,看着细皮嫩肉的,放上这烙铁,就跟冬天烤肉一样…”阴森的少府内库牢狱,阴恻恻的声音,以及已经血肉模糊的楚文生。
“我呸!”楚文生使出全身力气,也没能将口中的血水吐到刘卓的脸上,反而让自己痛的龇牙咧嘴,肩胛骨上已经凝固的血因为他的挣扎又开始往下流。
此刻楚文生已经被折磨的没有个人样,后背琵琶骨被两个粗大的铁钩穿过,整个人吊在半空中,脚不能找地,但脑袋却难以抬起来,铁钩上方仅仅只能够一个脑袋像个乌龟一样向前伸着脖子。身体上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痕迹,就好似一个正在融化的雪人,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流着鲜血。
“啧啧啧,真是让人忧心啊。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刘卓手上还拿着刚刚从楚文生胸口上取下来的烙铁,诡异的笑,残忍的悲悯,“年轻人啊,承认你的失败就这么困难吗?再者说,你又不是主谋不是…”
紧接着响起的是肉在铁板上“滋滋”的声音。
“咳咳…”楚文生又咳出一团血沫,“失败?你大爷我啊,失败的时候就是死的时候。”
“唔,又在求死吗。可惜啊,我可不能让你死啊。还要让你好好的,一个部分都不少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