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典型的江南道上的小户人家,简陋的鸡舍,墙角有着绿意笼笼的菜谱,只不过里面没有如寻常人家那般种植些自家食用的蔬菜。再往前看就是一扇柴扉门,柴扉门用了一根细长的芦苇杆做门栓,看做装饰的作用更大,柴扉门轻轻一推就被打开,沿着门口的是一条碎石小路,路边杂草丛生,颇有种城春草木深的味道。
整间屋舍从外面看并不大,走进里面却可以发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设置独特的分开五个房间。叶文正躺在一个屋子里的躺椅旁,上半身帮着厚厚的纱布,浑身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道,叶文躺着的躺椅旁边是一个半人高的木桶,木桶里是叶文刚刚药浴完留下的残渣;木桶旁则是一排各式各样的熏香。总之就是,叶文现在很难受。
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说起呢?叶文仰着头努力会想起来。是从武素问一掌断江好呢,还是一尺碾碎张松涛开始?总之就是武启固然在这次夜淮河上拦江之战中如同彗星一般冉冉升起,引起江湖上一片哗然,赚了不少朝野的好感;但是奈何这颗彗星好似是在白天升天的,旁边有一个光芒万丈的太阳武素问,将他的光芒完全遮住;最后武素问依旧一苇渡江潇洒离开。
而自己几个人则是一群负伤的残军败将,最后总算修养好,叶文的身体却挺不住了,只能跟随着后面赶来的岳池,一同来找他的师傅,那个给叶文留下一众坏印象的无量道人。然后就是现在这样了,手臂上的伤还好弄,关键是血祭引起的外魔加内魔侵袭,实在是难以解决,也只能这个样子像一只白老鼠下去了。
“你醒了?好,我们现在进行今天的医治记录。”叶文缓缓把视线从房顶上熏香的袅袅云烟上挪到伫立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身上。如果可以,叶文希望叫她教授、医生甚至是学者;因为这个面貌普通甚至算得上低下的女子,对于自己入魔的态度,比她那个老巫婆似得娘亲更认真。一张大饼脸极为认真的看着自己,手上拿着一个类似病例的东西,看着叶文的眼神好似看到了极为感兴趣的东西。当然不是叶文,毕竟有武启珠玉在前,令她感兴趣的是一个入魔后还没猝死的人形状标本。
“艾草姑娘,你来了。”叶文麻木的声音响起,“不过我已经和你说了很多次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入了魔;不知道为什么入魔;以及入魔后有什么独特的想法,我都不知道。”在听到这位艾草姑娘声音时,叶文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么多不知道。有些东西需要隐瞒下去。
“好,我知道了。那我们继续看看你的病情。”艾草姑娘早有准备的说道。
又来了,叶文无声的**道,这个姑娘总会在询问你病情的时候,突然加上一句关于入魔的问题,想让叶文下意识的把隐瞒的东西说出来,导致叶文不想听但又不能不用心。
每天循环式的问答再次开始,一边是极致认真的大饼脸姑娘艾草;另一边是昏昏欲睡但又不得不集中注意力的叶文,每天几次,每日循环。
……
“吧唧吧唧…”不知何时,叶文手中出现一个煎饼,嘴角还残留着油光,一口一口吃着。
“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是你自己的身体,这个病例有多么的重要,你居然这样?”艾草姑娘皱着眉头说道。
“这个,我饿了,你是医生你也该知道,饿着肚子对胃不好对吧。”叶文看到艾草姑娘这样,心中有些得意,自己是时候做些反手了。
……
“你又要如厕?这是短短一个时辰内你第三十二次了,你是手臂出问题,不是肾脏出问题!”
“人有三急,十分不好意思!”叶文毫无歉意的道歉声音。
……
“你又要干什么,你才刚去过茅房!”艾草姑娘渐渐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一脸恼火的说道。
“哦,不好意思,厕所去得太多了,我肚子又饿了,去厨房那些东西吃。”叶文厚着脸皮说道。
……
“说吧,又要干什么?”
“哦,午睡时间到了,我感觉双臂有些难受,想休息一会。”
……
话说另一边,除了叶文一个人受伤太重之外,其余几个在稍作休整之后都恢复了正常状态。之所以不跟叶文一样呆在屋舍力,是因为武启杨宗保在岳池的带领下去采摘据说十分难找的草药,至于拓跋锋和以及被他粘着的宁轻以及马如龙则是被自告奋勇的猥琐老道士带上去熟悉山下的凤凰城。对了,忘记交代,现在叶文所在的地方是南疆。
南疆,地处九州东部偏南,是六夷中苗裔的世代居住地。
凤凰城城门口,不出意外的因为宁轻的花容月貌惹出了一系列麻烦。不同于其他六夷的悍勇,苗裔似乎因为与中原华族相处太近,渐渐地有了融入华族的趋势。苗裔人生性热情,亦不同于九州华族的内修,在见到宁轻的款款身姿后,纷纷隔着山头遥遥的唱起山歌来,哥哥妹妹的让宁轻很是尴尬,拓跋锋则眉骨隐隐约约的感觉在跳动,胸中憋了一团火。
如果说先前响彻耳边的情歌示爱,勉强让拓跋锋压下心中的郁闷和怒气,那么现在在凤凰城城门口,则让拓跋锋的听雪剑蠢蠢欲动,这摆明了是要调戏宁轻的意思。至于某个地头蛇,则不知何时躲到一边假意观望风景去了。
最后还是马如龙追上他们之后,看见这种情况,熟练的上去讨价还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