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是什么样的,他已经忘记了。
母亲耗费一生其实就只爱过他,终究是骄傲,女人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在确定男人的变心之前主动提出了离婚。
勉强的爱情也得不到幸福。
他不懂,也始终无法懂那种所谓的成全。
他唯一懂得的是,站在爱情的面前,在他的父亲眼里,他,只是个举无轻重的局外人而已。
“我是你这一生中,犯下的错误吗?”
轻抚着墓碑上的照片,顾一凡怎么也忍抑不住双手的颤抖,“你知不知道,自被你生下起,我就一直渴望着你能够分给我一些你的爱?哪怕仅仅只是一点也好,这样,我就会很满足的。”
他很习惯的,真的,他早已习惯在漠不关心的视线外独自一人长大,也独自一人啃噬着长年来的寂寞,他更习惯了要告诉自己,不要企图在父亲的身上追求些什么。
可他却怎么也无法习惯,长年下来,母亲身后那一道寂寞得像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背影。
一直以来,他所渴望的,也许就只是些许能够让他感到温热的爱而已。
然而这些,别说是他那个只把他当成储备继承人的陌生父亲外,就连只活在追缅于爱情回忆里的母亲,也都吝于给他。
只是无论父母怎样的不合,他和顾渊同出一脉,顾渊给了他最大的纵容和爱。
苏小米看着在寒夜里孤零零站着的男人,夜色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她看得心疼,缓缓地走近,直接从身后抱住了他。
顾一凡的身子一怔,随即醒然了过来。
苏小米将脸颊贴在他的背上,隔着背心的温度听着他的心跳,缓缓开口:“一凡,你最近越来越像顾渊了。”
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那种清心寡欲的冷淡,还有那种对敌的狠厉……她觉得她曾经认识的顾一凡成了上个世纪的人。
那时候的他还很爱笑,没事喜欢跟她斗斗嘴,将她弄得哭笑不得,事后又跟没事人一样的跟她聊天,人人都说她是少根筋的人,她觉得他才是真正的少根筋。
可是这半年来,因为顾长风,也因为顾氏,他渐渐地也不得不去面对那些迎面而来的现实。
像顾渊,像简笑,也像叛逆的楚年一样,他们其实身上背负的都有自己的责任。
半年前他们还替顾渊处理他和苏黎黎的感情问题,现在他们之间没有了问题,她却感觉她和他渐渐的生疏了。
苏小米本来就是很粘人的人,从简家出来以后,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的独立了,可是……她没有想过会遇上顾一凡,没有想过会跟他有了这么一段感情,然后再被他惯出一身的毛病出来。
到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温暖,习惯了黏着他放肆撒娇闹脾气,可是这一段时间她看到他的累,她其实也累。
一个人的情绪是很容易受到另外一个人的影响的,苏小米觉得自己原本是那么欢乐的一个人,也因为他的关系变得有些像深闺的怨妇了。
顾一凡抬手覆着她圈在自己腰间的小手,那双手冰冰冷冷的,跟他的火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一凡叹了口气,“你怎么来了?”
苏小米在他宽大的背上顶了顶:“一凡,要不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顾一凡一怔,握着她的手一僵。
苏小米感受了他紧绷的神经,跟着叹了叹:“你需要时间冷静,我也需要时间来好好想想我们之间……”
顾一凡没等她说完,突然反转了身,将她牢牢抱在怀里:“小米,你也要离开我吗?你真的忍心,你真的忍心,你真的舍得在这样关键的时候就这么把我抛弃掉?让你可怜的情人就这么孤零零的在寒冷的冬季站在墓地里自身自灭?”
苏小米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一时间像是穿越了,这说话的口吻明显的就是很顾一凡的方式啊?
若是不是自己陪着他经历过这段时间的人生跌宕,她会觉得这样的顾一凡很正常,但是尤其是在这样的气氛下这样的地理环境中。
苏小米一头黑线,尤其是他在说完这话以后,旁边还正好刮过一阵凉风,那意思还真就像是在埋怨她多薄情寡义一样。
“顾一凡……”苏小米突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这毫无章法的顾二少,但是她那分开一段时间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顾二少用他自己的方式很戏剧的堵回了她的话。
顾一凡在她的头顶亲了亲,说:“夏青的婚礼似乎延期了。”
苏小米一惊,这一段时间他忙着伤悲忙着工作忙着去计较顾长风的各种,夏青的婚礼她早就已经忘记了,没想到他居然还记得。
苏小米突然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了起来,抬首看着面前的男人:“她给你电话了?”
这段时间她自己和顾一凡交流的时间都少了,那位初恋居然还能乐此不彼的来跟他联系。
她是女人,即便大度,对于男友的初恋情人还是有所计较的。
顾一凡嗯了一声,说:“她听说了我家的事情,打电话过来问一下。”
多好的关系啊,还打电话来问。
苏小米心里腹诽。
顾一凡揉着她的手,继续说,“她本来是打算十二月份结婚的,但是我家不是出事了吗?她觉得自己这个时候再结婚有点像是落井下石的感觉,她担心我也没法去,所以把婚礼延期了。”
苏小米真是笑死了,她结她的婚,关他顾一凡什么事儿,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