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俞很为难,昨晚戏院听书的人可不少,要掩下这事还真不好办。
心中鄙视,史樑平时的作派镇上人人都知道,做这掩耳盗铃的事有什么用。
史老爷怎么会不晓得这是在掩耳盗铃。他的目的是想葛天俞稳住郭惠庭,不要把昨日的事上报夫子,纵使他再有钱,他却搞不定夫子。
主管学堂的夫子是退休官员。为人死板,又看重郭惠庭,这样的人他惹不起。
葛天俞表现得更加无奈:“这事你应该去求郭惠庭,昨天你家少爷差点让家丁打了人家,你不去给人家道歉赔礼。求我有什么用。”
史老爷内心恨得直咬牙,面上不得不更加赔笑:“郭惠庭依靠你葛家谋生,他虽不是你葛家的奴仆,凡事总得听你葛家一二。”
心里却是急得不行,他和妻子兵分两路,他来找葛天俞,妻子去学堂门口守候,要是见着郭惠庭就好言相劝,要是郭惠庭不听,就先设法拖住。等他和葛天俞商好条件,夫妻汇合。
两个老狐狸在这里虚与委蛇,史夫人在学堂门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其实郭惠庭今天根本没来上学。
郭氏生病,郭惠庭白天要伺候娘亲,晚上要替娘亲说书,昨天他已向夫子请了假,夫子感念他孝心,把已备好的讲义先借给他看,准他在娘亲康复后再来上学。
最终,史老爷将渔场后的一片良田卖给葛天俞。虽然葛天俞是以市价买下的地,并没有压价,史老爷还是觉得肉痛。
眼见着本镇的土地一天比一天贵,这个时候卖地实是划不来。可谁让他有求于人呢。
葛凯琳那天也就随意一句话,谭柳儿还真把田家小院改成了养羊的地方,还买下了旁边的一大块空地,羊场扩大,不止养了本地人常养的绵羊,还从外地买了山羊。
葛丽屏央求吴丽梅:“大嫂。我想跟着二婶养羊,你给二婶说说。”
葛天彪怕侄儿侄女不喜欢七妹,七妹住在大哥家不自在,葛丽屏和离后,他本来想接葛丽屏去自己家住,可想到袁芬和沈老太太常有来往,要是葛丽屏住过去,沈家来人,见面毕竟尴尬,袁芬夹在中间也为难,也就一直没有成行。
所以,葛丽屏白天在出租区做事,晚上还是回到葛天俞家住,她听侄女和大哥大嫂说起养羊的事,就想到这是一个避出去的办法。
吴丽梅问她:“你怎么想起养羊了,婶娘喂羊只为消遣,况且山羊比绵羊还调皮,干起活来脏累不说,还风吹日晒的,对容貌损害厉害。”
葛丽屏叹道:“我要是容貌平常,也不会把自己养成废人。这些日子我在出租区做事,总有人来问我,既然是葛大老爷的亲妹妹,为什么还要辛苦做事,我实在不想再理会这些,要是去养羊,也能清净些。”
“哼,是养羊又不是去养老,别把事情想得太好。”放假在家的葛凯文出言不逊。
他实在讨厌葛丽屏,也不管爹娘在场,葛丽屏是他的长辈。
“凯文,不得无礼。”葛天俞喝止葛凯文。
反过来问葛丽屏:“你要是不喜欢出租区的事,有什么想法告诉我,我再给你想办法。”
葛丽屏摇头:“羊虽调皮,却没有世人的腌臜心思,二婶要是同意,我还是想去养羊。”
她心意已决,葛天俞也就没再坚持,去和谭柳儿商量。
“她愿养羊就来吧,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谭柳儿无所谓。
就当养活了一个闲人,谭柳儿对葛丽屏也没有好感。
羊多了,羊奶也就多了,原先谭柳儿只给几个小的喝羊奶,这下全家上下每天都有羊奶喝了,葛凯琳身边的人跟着她沾了不少光。
葛凯琳突发奇想,她想喝酸奶,想起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她口水差点流出来。
前世她婆婆为了折腾她,家里喝的酸奶都要求她自己做,说是市面上的酸奶添加了太多东西,葛凯琳自己也喜欢喝酸奶,所以做起酸奶来可以说是驾轻就熟。
她去找老和尚,老和尚说什么都不干,他一个出家人折腾出酸奶来,说出去他还怎么混。
没办法,葛凯琳就自己折腾,把刘妈给吓得:“六小姐,你想做什么只管吩咐老奴就行,你小心别摔着了。”
好吧,葛凯琳承认,她来厨房折腾,纯粹是来砸场子的,这种事还是别人来的好。
三天后,第一碗酸奶做好,葛凯琳要喝给吴丽梅看,刘妈已经先她一步喝了下去。
喝完,刘妈请罪:“老奴这肚子什么都耐得,六小姐的肚子娇贵,还是老奴替来试吃吧。”
是怕酸奶吃坏了葛凯琳,毕竟以前没人发酵过羊奶,谁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吃。
半个时辰过去,刘妈没事。
一个时辰过去,刘妈还没事。
半天过去了,刘妈依然好好的。
吴丽梅不放心,还是让人请了谭柳儿来。
谭柳儿听说刘妈是喝了自制的酸奶,嗤道:“大惊小怪。”
一副别人都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过还是给刘妈看了脉。
诊完脉,谭柳儿好笑:“刘妈好得很,要是天天都能喝酸奶,还会越来越好。”
看着满屋子大大小小不解的眼神,谭柳儿解释:“这酸奶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物,我原先在草原时,酸奶也是常吃的东西,只是我不耐烦做吃食,做法倒是知道。”
这下葛凯琳高兴了,